那三人见对方竟敢在公馆门前肆意出手,短暂呆立过后便分出两人准备拖住他们,好给剩下的那个人创造出宝贵的报信机会。
说实话,这几名守卫平时虽有些松散,但真当遇事之时却能做到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绝非寻常府兵可比。
只不过,他们这次遇到的,却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见守卫来冲,稍年轻那人忽然摸出一块圆形手牌,在几人眼前横向晃动两次,然后重新藏回原处,不屑道:“看清楚你们惹得是谁!”
当先两人愣在原地,可后面那位准备逃走报信的却没看清对方手中拿的什么。见同伴不再动作,心道是糟了毒手。索性跑不远,便准备拼死一战。
不想才到了二人身侧,便被拦住冲势,正待询问,却听其中一人用母语低声道:“可曾看清了?”
另一人同样以母语回应道:“没错,就是那个‘袁’字,我肯定不会看错。只不过,那块手牌……”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手牌问题,咱哥们儿闯祸了!”
其中鼻子最大的那名士兵忽然站直了身体,对着面前两位“贵客”敬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随后用不熟练的口音说道:“我等有眼不识……不识太阳山,请先生恕罪,恕罪。”
被称为“先生”的两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那个刚拿出手牌的人忽然轻咳一声,随即道:“你这标准话说的不错,所以本少爷便再赏你一句,叫做‘不知者,不足罪也’。此次我奉家父之命,专程来此,便是要与……呃……叫什么来着?”
在他旁边戴眼镜那人立即提醒道:“回少爷的话,是屠洛涅夫公爵。”
“哦,对,就是要见那个什么屠夫公爵。我看你这小鬼挺机灵,便由你来带路吧。”
那人说完之后,再不理众人表情,双手负后便大踏步驶往公馆。
被夸赞的士兵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好紧上几步蹿到那人之前,充当带路先锋。剩余两名守卫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注意,便扶起那个被打趴在地的同伴,咒骂叹气去了。
带路士兵始终小心翼翼关注着身后的动静,只是那两人好似鬼魅一般,走路根本没有声音。如不是余光和斜影还在不时闪过,他甚至要以为这是一场噩梦。
几个转折之后,长廊内已愈发昏暗,直至到了一扇铜筑大门前,那带路士兵才暗暗松了口气。正想要向那二位大人物说明,自己只能将他们带到这里,下一步可能还需要通报之类的话。可他在转身之后却直直愣在原地,因为,人不见了。
那守卫肯定猜不到,此时二人早已坐在公馆密室之内,而坐在他们对面正在把玩着雪茄的男人,就是整座公馆内最神秘、同样也是最为尊贵的屠洛涅夫伯爵。
屠洛涅夫伯爵从骨子里、甚至从血液里就瞧不上这支黄皮肤的古老民族。但是没办法,因为一些无法公开的缘由,他不得不多次来到这里处理事情。日积月累下,很多方面甚至比纯纯的本土人还要通透。只不过了解的越多、掌握的越多,他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便越是痛恨。
若不是在面前这两人身上都能感觉到货真价实的血族气息,仅凭所谓的什么皇亲国戚身份才不会入了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