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唠叨了!”
谷雨不耐烦的摔上门回了屋,躺在了床上,烦躁的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她知道陆金凤不对劲儿,刚来没几天就知道了,
她要和陆金凤出去玩儿,陆金凤总是找借口自己出去,
没多久,陆金凤回来就总带点东西,什么雪花膏了,丝巾了之类的。
不说雪花膏,就说那条丝巾,谷雨在供销社看见过,八块钱,是供销社里最贵的一条,
谷雨去看过好几次,就连买的念头都不敢有,结果却戴在陆金凤脖子上。
要知道,她家可是好几个工人呢,结果她都不敢买的东西,
居然戴在一个农村人脖子上,
这能是她自己买的么?
谷雨之前觉得,陆金凤是自己的朋友么,做为朋友,当然要讲义气,
谁还没点小秘密了?
她不也偷偷喜欢过三班的那个男同学么?
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家长呢?
她们都是大姑娘了,才不用家长管呢。
但是现在听母亲一说,谷雨才意识到,自己想简单了。
像妈妈说的,如果陆金凤真有什么事,比如被男人骗了,
那陆金凤的父母一定会找到她家来的,
给自己家惹麻烦的事,谷雨是绝对不会做的。
想到这,谷雨心里有了主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
陆金凤拎着包袱,在吴军家楼下转悠了一圈,也没等到人。
眼看着快中午了,陆金凤肚子饿了,合计来合计去的,陆金凤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还能收留她。
又看了一眼吴军家的窗户,陆金凤恋恋不舍的往国营饭店走。
“先去买两个包子垫垫肚子,然后再去肉联厂看看,如果这两个地方再找不到吴军,只能先回村了。”
陆金凤心里合计着。
陆向南到了县城先去了曲爷那里,陆飞正吊着膀子和躺着炕上的曲爷玩牌。
“曲爷,今儿个咋样?”
“哼哼,死不了。”
曲爷没好气的说。
“咋了这是?输了?”
“屁!老子号称赌神,咋会输。”
陆向南撇撇嘴,屁的赌神。
“南哥,是项爷那边儿的事。”
“咋了?”
“项爷那边儿查到上次是有人露了消息给革委会。”
“这不明摆着么。”
“人也差不多确定了。”
“哦?”
“有人看见过小六子和那人喝过酒。”
“小六子咋说?”
“六子说那人在他手里拿过几次货,喝酒就喝过一次,
因为那人要个女式自行车,26斜杠那种,咱这边儿也没有,
小六子帮忙联系的,那人为了答谢六子,才请他喝了一顿。”
“那人干嘛的?”
“肉联厂的采购。”
“肉联厂?采购?不应该吧?他以后不想在黑市拿货了?”
“不知道,项爷说,只有这人最有可能。”
“我觉得不太可能,没准是对家那里出了内鬼。”
“曲爷也这么说。”
“项爷啥意思?”
陆飞看看曲爷的脸色说道。
“项爷刚才过来盘问小六子,曲爷不乐意了。”
“哼!”
曲爷冷哼一声。
陆向南低头轻笑了一声。
“老项要摇人找场子,问你去不,二十加盒烟。”
“我……啥时候?”
“过几天吧,人手还不够呢。”
“我再说吧,不一定。”
“二十呢,这活儿不瘦。”
曲爷掀开眼皮看了陆向南一眼。
“嗯,我还有事,再说吧。”
陆向南从曲爷那出来,心里也有点犹豫,
二十,给的真不少了,要是以前,这活儿他都不带犹豫的,
开始在黑市上混的时候,碰上这种活儿也就能得五块,
也是后来看陆向南真敢拼命,彼此也混熟了,这才给了十块,
跟小六子他们一个价。
“二十,二十,”
陆向南吧唧吧唧嘴,这次给的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