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月掩…
夜,黑的深沉,那黑夜中的野兽嘶吼着,好似要冲破牢笼。
宫遥徵看着宫子羽的背影,还有那跪着的宫唤羽嘴角的微笑。
只觉得,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坑儿子的!
她在看到执刃看她那最后一眼之时,便明白,此局无解!
执刃遣退当夜羽宫职守的玉侍和守卫,主打一个死无对证!
若她和远徵不来,宫唤羽便会杀了郑南衣,然后假死!
她和远徵来了,救下郑南衣,就算郑南衣咬死宫唤羽,以宫子羽对他哥的信任,定然不信!
不管怎样,宫子羽的矛头都会对准角徵两宫,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父呢?
姜还是老的辣,宫遥徵表示,这次是她栽了!
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宫唤羽?那不是直接坐实了吗?为了这个手染血腥,不值得!
宫鸿羽老谋深算,摸透了所有人的内心,这步棋,下的不可谓不精妙!
但是!
父债子偿,宫子羽,在你爹那里丢的场子,只能在你身上找回来了!
宫遥徵的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宫远徵自然也想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执刃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历练宫子羽,不惜以整个宫门为棋盘。
利用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才是真正的猎人!
宫遥徵透过那层层帘幔,看向那盘坐在蒲团之上的宫鸿羽的尸身,那尸体已经没有气息,但他布的局,才刚刚开始…
宫子羽趁着月长老接过花长老手上竹筒的间隙,冲了进去:“爹!”
月长老这次没有阻拦,闭了闭眸子,摇头叹息,走到长老院门外,将竹筒递给门口已经等候多时的侍卫。
“立即将新执刃继位的消息传给所有前哨据点,昭告江湖!”
“是!”
乌云不知在何时散开,月光铺洒而下…
月光下,马蹄声飞扬,溅起点点尘埃…
无数白色的天灯飘散在天空中,与皎白的月光相互映衬。
月色凉如水,宫门之中也迅速换上了一片素稿……
一如十年前一般……
宫子羽被人从内室带了出来,此刻的他如同失去灵魂的牵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所有人都没有出声,生怕声音大一点,他就碎了……
宫唤羽被押入了地牢,让宫远徵去将毒给他解了,真相没出来之前,他现在还不能死!
宫门,最注重的就是血脉,宫门嫡系血脉本就稀薄。
宫遥徵和宫尚角被长老院留了下来,月长老在所有人的面前打开了一封没有开封的竹筒:“这是执刃之前送来长老院的竹筒,说他死后打开,与阿遥有关。尚角身为执刃,也该知道!”
月长老拿出了竹筒中的书帛,瞳孔微震,宣读了出来:“吾命将陨,恐宫门生变,少主另立,人心惶恐。特授徵宫二小姐宫遥徵执刃罢免权,前山后山守卫侍卫皆听从其调遣,长老院辅之!”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执刃罢免权,那是多久没有人持有过的了!
比起三位长老,宫遥徵和宫尚角却是显得很淡定,宫遥徵接过那书帛。
月长老看了一眼花长老,花长老转身进了侧室,不多时,走了出来。
花长老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玉制令牌,交给了宫遥徵:“这便是当初设立执刃罢免权所制的令牌,既然是老执刃的命令,它现在是你的了!这块令牌的含义,你可知晓?”
宫遥徵接过:“二…执刃跟我说过。”
花长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宫遥徵,他曾经想过,等宫门选亲结束,便禀了执刃,让阿遥嫁来花宫。
但是现在……
雪长老和月长老也一脸可惜……
宫遥徵被看的渗的慌,薅起宫尚角就撤:“我们先去羽宫上炷香,先走了!”
三位长老:……
羽宫之中被挂满了白帆,门旁也挽了白色对联,羽宫的正厅已经被摆成了灵堂,宫鸿羽此刻安静的躺在里面。
宫遥徵刚开始溜的快,从长老院一出来,看了看那远处冒了个尖的羽宫…
想远徵弟弟了怎么办?
宫尚角被宫遥徵拉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刚想说他自己会走,就见前面这妮子停下来了。
宫遥徵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宫尚角,缓缓开口:“你轻功好吗?”
宫尚角:……
然后,宫遥徵就被拎了起来……
于是,等宫远徵从地牢出来,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携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
宫远徵抬手遮了遮刺眼的月亮,嗯,他哥的轻功又好了!
随即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羽宫的门口…
宫远徵到时,便看到一脸无措的哥哥还有眼泪汪汪的姐姐。
“姐!”
宫远徵连忙过去扶住宫遥徵:“怎么了?摔了?”
不应该啊!
宫遥徵眼眶微红,她真的服气,远徵弟弟带她都是揽着腰,宫二这厮直接拎着她后领子就把她带起来了。
很危险的好吧!
她喜欢坐过山车,但她不想不系安全带啊!
她让他放她下来,他飞的更快了!
宫尚角轻咳了一声,这妮子不老实,老是乱动!
他就想着赶紧到羽宫给她放下来。
一放下来,这妮子就这样了。
“没有,我没事,我决定跟执刃从此割席,谁也别拦着我!”宫遥徵说着,就率先往羽宫的大厅走去,脚步还有点不稳,差点绊了一跤。
宫远徵和宫尚角都吓了一跳,刚准备去扶,就见宫遥徵稳住了身子,一步一个脚印的上楼梯……
“哥?你又怎么惹她了?”宫远徵觉得,他姐看着像是被吓到了。
“你用轻功带她,她不这样吗?”宫尚角反思,难不成自己轻功不如远徵了?颠着她了?
宫远徵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道:“哥,你怎么带的?”
宫尚角拎了一下宫远徵的后领子:“这样!”
宫远徵默了,他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