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昏幽的无锋总部,弥漫让人恐惧的杀气,无锋中的守卫脚步轻盈的巡逻…
无锋的药室中,一个穿着黑色披风斗篷的人,洗了洗手中的血迹,走了出来。
“告诉首领,命大,那刀锋偏了半寸,留了一线生机。看来这用刀之人,不经常杀人啊!”
“是!”无锋守卫领命下去。
门外传来喧闹声,寒鸦拾的眸色一寒:“是谁?”
“回大人,是寒鸦肆的魑,闹着要进来。”
“让她进来!”
“是!”
云为衫一进药室就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她无视了寒鸦拾,径直走向了床榻前。
寒鸦肆刚刚脱离的生命危险,双眸紧闭,脸色是不正常的白。
寒鸦拾一脸不屑的看着云为衫微红的眼眸,将从寒鸦肆手中拿到的手镯碎片给了云为衫:“这是从他手中掰下来的,用了不少力气,你可知这是什么?”
云为衫看着那碎成了几节的手镯,那熟悉的云雀图案,让她的泪水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云雀!
“这是云雀的手镯,寒鸦肆他,一定是找到了云雀!”云为衫没有隐瞒,她知道寒鸦拾愿意放她进来,一定是为了问什么。
这个时候,她不能隐瞒。而且,这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无锋刺客的所有物件,无锋都有登记造册。
寒鸦拾眸色微变,看了看那手镯,这个魑说的话没错,这确实是那个失踪的魑的手镯。
那么,寒鸦肆该醒了!
他拿出银针,运起内力,银针一根根如同被牵引般扎入寒鸦肆的穴道,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寒鸦肆睁开了眸子。
他此刻十分虚弱,一睁眼便回到了无锋之中,他回想到了宫遥徵给他塞药时轻声说的话:“只有死了,才能逃离无锋,你明白的!”
他当时没明白,现在是明白了,她说的不是他,而是云雀!
她让自己告诉无锋,云雀已经死了…
云为衫见寒鸦肆醒了,连忙上前:“你见到云雀了?她怎么了?”
寒鸦肆看向云为衫,知道她是哭过了,他想抬手,但是却没有丝毫力气。
他闭了闭眸子,用微弱的声音说出两个字:“死了!”
云为衫的瞳孔微缩,心口闷痛,就连呼吸都是痛的,她失声痛哭,回忆起和云雀的种种。
在暗无天日的无锋中,一日日的训练让她变得麻木,她们就如同无锋的一把利刃,不是人,而是武器。
武器,是不需要有心的。
直到云雀的出现,让她觉得,她是人,不是武器。
她也可以拥有温暖,两人的温度虽然不高,但总比一个人堕入寒冷的深渊要好。
云雀就如同那一抹旭日的阳光,照进了她已经变得麻木不仁的内心,荒芜的心从此开出了绚丽的花朵。
如今,那花朵枯萎了,凋零了。
她如同失去力气一般跪坐下来,捂着心口。那里,被挖了一块!
………
“死了?”首领那沙哑的声音带着疑问!
“寒鸦肆是这样说的。”
“尸体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说死了便是死了?”首领的声音冰冷而又呕哑,带着回音飘荡在整个大殿中。
“回首领,寒鸦肆说,他见到云雀时,云雀已经被宫门烧了,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他神情不像假的!”寒鸦拾那阴翳的眸子中闪过精光,寒鸦肆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真令人想笑。
“他可有说是谁重伤的他?”
“宫门二小姐,宫遥徵!”
“哦?那个药理天才?”
“宫门女子不习武,我检查过寒鸦肆的伤口,伤口钝且深,入刀缓,皮肉外翻,可见施刀者没有内力,不会武功,倒是让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那便,暂时留他一条性命!你让人看着他,若有异动,就地格杀!”
“是!”
………
宫门之中,灯影重重…
宫遥徵杀了那个无锋刺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宫门,就连雾姬夫人都微微发愣。
彼时,她正在执刃身边煮着茶,绣着花样,听到下人的禀报,她手中的绣花针都刺破了手指,渗出一滴血珠。
那个柔弱不能自理,见人就笑,温柔如水的二小姐,竟然会杀人?
她宁愿相信是宫远徵杀的,都不愿意相信是宫遥徵杀的。
宫鸿羽显然也是不相信的,他询问道:“你确定是二小姐,而不是宫远徵?”
“是二小姐,二小姐今日上午去了地牢,好似和那寒鸦有争执,等守卫过去时,那寒鸦已然死了,二小姐让人将他扔了出去。”下人不敢谎报,将具体情况告知。
宫鸿羽用手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宫遥徵不是这种人!
宫远徵:“……”那我是?
雾姬夫人缓缓开口:“执刃大人不若明日唤阿遥过来,一问便知。”
“羽宫路远,阿遥又不会武功,还是我去趟徵宫吧!顺便去趟角宫,尚角过几日又要下江南,我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他。”宫鸿羽站起身,刚准备走,就被雾姬夫人的声音拦住了脚步。
“执刃大人,这么晚了,不妥!”
宫鸿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徵宫的药房中,宫遥徵坐在庭中的巨大的树上,腿一摇一摆的,好不自在。
宫远徵在记录着药柜中需要补充的药材,看着石斛那一栏已然见底,不由得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姐姐,
无奈的在手中的册子上写下了两份石斛…
“姐姐,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你就不怕他反水?”宫远徵终于还是问出他今天一直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