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说不上有多痛苦，反正就是有点闷，感觉喘不上来气，好似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几分钟后，止痛药在肝脏的代谢下，效果流失大半，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顾晨捂着上腹，身体微微蜷缩着坐在冰冷的铁椅上，一直到下午一点才稍稍好些。

“为什么，我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顾晨心里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他再也憋不住了，眼角不觉间已经流下泪水，湿透了衣衫，也凉透了心扉。

可上天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只有一束阳光透过叶缝落在他肩头。

他抬起湿润的眸子，看着路边奔忙的人群。

感觉自己已被世间抛弃，他成了一个无萍之人，只能随波逐流，然后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留不下一丝痕迹。

直到一声和蔼可亲的声音将其拉回现实。

“小伙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和老婆子我说说吗？”

一个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皱纹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来到他身旁坐下。

她脸上的笑容是多么温暖，其内充满了担忧与关切。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明明兢兢业业，就是为了活的更好，可……为什么？”

顾晨叹气说完，又止不住地开始抽泣。

老婆婆听后越加担忧，伸出她那皮包骨一般的手轻抚着他后背，帮他顺着气。

“哎，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小伙子，坚强点，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老婆婆并没有问是何事，只是不断地安慰着他。

顾晨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婆婆慈祥的笑容，心里感觉舒畅许多，糟糕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嗯，婆婆，谢谢你，我会坚强的。”

顾晨强颜欢笑，露出一副极为苦涩的笑脸。

“那就好，那就好，小伙子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别被眼前的这一点挫折给绊了脚。”

婆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顾晨连忙起身搀扶，帮她拿着拐杖，送她走出十几米远才松开手，目送着她慢慢消失在公园转角处。

“哎，我也想坚强啊，可惜这坎是真过不去了啊。”

看着远处，焦虑，恐慌和不安重新充斥着内心。

彷徨，迷茫，不知所措。

……

下午13：30分

上班时间到，他再次回到科室。

打完卡，将自己的病人交给同事，随后便去了肿瘤科，准备做个穿刺。

是的，那位老婆婆提醒了他，说不定还真有转机呢。

于是他决定去赌一赌，赌那渺茫的希望，虽然它可能并不存在。

“王主任，我想做个穿刺，有时间吗？”

肿瘤科，顾晨直接找到了主任。

“是小晨啊，你要做什么穿刺？”王主任问道。

他此刻正看着其他病人的报告。

他认识顾晨，一个很有活力的年轻小伙，他自己还在顾晨那免费补过牙呢！

顾晨没有废话，直接将超声和验血报告递了过去。

“小晨，你这是……”王主任接过报告，瞬间就惊讶地看向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顾晨苦丧着脸摇摇头，说道：“王主任，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哎，跟我来吧，我亲自给你做，等下班时你再过来看结果。”

很快，穿刺做完，顾晨回到科室继续工作。

下午16：30

顾晨不想让王主任久等，早早给同事说了声就敲响了王主任的办公室大门。

“咚咚咚！”

“进来。”

“嘎吱！”门被缓缓推开。

顾晨依旧有点气喘，显然刚刚是跑过来的，也可能是身体原因。

他微微张嘴深深呼吸着，焦急问道：“王主任，结…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小晨，都是医生，我就直说吧，你可以考虑做放化疗，看能不能控制病情。”

王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他心里十分清楚，就算做了放化疗也只能延长些许寿命，最终的结果还是改变不了。

顾晨一听，瞬间愣住。

他感觉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一直嗡嗡响，脑袋晕乎乎，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