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簌簌,窗内温暖如春。这是一间暖阁,奢华中透着精致,地上铺着浅黄色的软毯,房间四个角落各点着一盏缠枝莲花宫灯,照得房子透亮,一张坐榻上铺着厚厚的狐裘,此刻,赵白薇正趴在榻上,一身银甲脏污不堪,脸色惨白,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此刻再不会如蝴蝶翅膀一样,扑闪扑闪。
林莫瞧着心疼,一手搂着她,一手拿住依旧插在她肩头的白羽箭。他柔声道,“好薇儿,会有一点疼,你且忍忍。”
赵白薇自不会回答他。
林莫一狠心,利落地拔出箭头,一蓬鲜血随着箭头喷射而出,染红他的白衣,赵白薇同时猛地尖叫一声,疼,疼死了,她疼得一下睁开了双眼。
门外等候的军医连忙敲门而入,一直焦急等候在外的月和影也跟着进来。
赵白薇的额上冒着冷汗,看到身旁的林莫,心中安心,虚弱地唤了一声阿莫。
林莫也不搭理她,冷冷地接过军医拿来的上好金疮药,又让军医去熬汤药,把跟进来的影和月赶了出去,这些事做起来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暖阁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莫搂住她,呼吸相闻,触手可及,他温柔地帮她脱掉银甲,又把她肩头的衣服拉扯下来,给她擦药,手法轻柔细致,生怕弄疼了赵白薇。
赵白薇看了一眼林莫,就知道他此刻在生气,而且是特别生气,她有气无力地撒娇道,“阿莫。”
林莫没好气地道,“不要说话。”
赵白薇的眼珠子一转,突然轻呼道,“疼。”
林莫连忙紧张道,“哪里疼,是我手重吗?”
赵白薇苦肉计得逞,浅浅一笑,娇滴滴道,“阿莫,你不要生气。”
林莫看她谈笑间,云淡风轻,简直不把她自己的生死当回事,而他,却日夜为她担心,当她从马上跌落的时候,他简直心神俱碎……而她,她此刻居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如此儿戏。
林莫脸色更冷了,赵白薇浑身没有力气,虚弱地想转过身来,才一动身子,林莫就冷冷道,“别动。”
赵白薇乖巧地不动了。
林莫轻柔地帮她脱衣服,脱着脱着卡壳了,这女子的衣裳与男子的有些不一样,林莫又何尝懂这些,不禁脸色飞红,有些懊恼。
赵白薇尴尬道,“让月进来帮我吧。”
林莫摇摇头,冷声道,“这个如何解。”
赵白薇可不敢在此刻拂逆他,稍微说了下,林莫便懂了,终于赵白薇只剩下一套中衣,林莫才满意地把她抱到床上,又温柔地给她盖上被子。
这时,刚好军医敲门送汤药过来,影和月一直没有走,在门口探头,赵白薇连忙冲他们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林莫的眼神冷冷地丢过去,吓得军医连忙关上门。门外,月拦住军医,急切地问道,“大夫,将军伤势如何?”
军医连忙道,“只是皮外伤,无碍,无碍。”
月依然还是一脸焦急,拉住他不让他走。
军医有些莫名其妙,急道,“姑娘,真的无碍,无碍。”
影连忙拉开月的手,对那军医致歉道,“多谢您了。她是关心则乱。”
那军医摇摇头,走了。
影要拉着月离开,月却执意不肯走,忍着心焦道,“我在此处等主子。”
这真是一个傻丫头,主子小两口在房子里卿卿我我,你是要在外面听壁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