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艾琳娜还只有八岁时候的故事。
在黑土与白雪交错的田地里,驴子一步步向前走着,农夫在后面一边扶着犁,一边唱起嘹亮的山歌,有时也会夹杂着吁、吁地吆喝驴子的声音。驴子也似乎在和着歌声似的,慢悠悠地走来走去,将黑白斑驳的地面逐渐染成全黑。
到了雪开始融化的季节,户外的工作就开始了。虽然在冬天里缺乏运动身体变得僵硬,但已经没空因为这种理由去偷懒了。必须要尽早耕地、种芋头、播种春小麦、还有给刚从雪下露头的冬小麦踩青。
新发芽的嫩草让绵羊和山羊颇为兴奋。羊群沉迷于冬天里无法吃到的新鲜青草,有时也会闯进田里啃食麦子幼苗,引来农夫的怒吼声。
戈仑米修约也正站在田里,与有些发粘的土进行着战斗。这里不是村里的公有田,而是他自家的田地。每次挥下锄头的时候,黑油油的土壤都会缠在锄头上。
在耕耘村里的公共大田时可以使用驴子或马拉犁,但各家自己的小田地就只能靠自己动手,用锄头翻地。一次又一次,抬起又挥下。要说的话这个从上方挥下的动作跟挥剑倒也有些相似之处,因此也可以算是兼做锻炼的工作。但毕竟打下来的目标是地面,每次的冲击都会顺着锄头传回身体,次数多了腰背都会疼起来。
戈仑米修约像是在跟自己的身体商量一般慢慢干着,有时把手叉在腰间活动一下上半身。土越是粘,每次的动作就越是要注意。
马上就是报春祭了。各处的田里的踩青已经基本完成,为春小麦和芋头准备的田地也已经耕过了八成。
艾琳娜以轻快的步伐从家里跑出来。身上挂着小小的单肩包,腰里插着短剑。
「爸爸,我走了—」
「嗯?啊,小心点」
艾琳娜横穿过院子,就这样跑向远处。
她大概是去玩了吧,戈仑米修约这么想着,朝着她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又继续开始挥动锄头。
雪融化后的水在各处汇聚起来,形成一条条小河,唰唰地流淌着,如果把手放进去的话会感到彻骨的冰凉。散射的阳光虽然已经转换到了春天模式,但吹过皮肤表面的风还是保留着冬天的寒冷,呼出一口气的话也还是白色的。
艾琳娜走在村外的平原上。平时一起玩的同龄孩子们都没有在一起。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脚下湿漉漉的地面有时一踩就会渗出水来,有的时候还会有水比较深的地方,踩到这些地方让艾琳娜皱起眉头。
「唔……今天也是黏糊糊的」
因为这样的情况,她的脚步也逐渐慎重起来。避开那些泥泞的地方,尽可能找有大石头的地方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