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奴才说了。”梁九功回道,他送的时候就说了,说皇上送了娘娘一尊数珠观音。
石嫔娘娘当时笑着说:皇上有心了。然后让青霜给他塞了一个素色没有花样的香囊,他就回来了。
他当时就想,石嫔娘娘可能是不知道这个观音是什么意思。
但他一个奴才,哪里敢当着娘娘的面将话说清楚。
而且是这种私密的话,他不敢说的。
石嫔生得太过美丽,他一个奴才说了这个话,万岁爷当时不追究,万一时候想起来就麻烦大了去。
且与石嫔走得太近,焉知万岁爷会不会看他不顺眼。
他一个早没了根的阉人,何必对此一举。
如今他已经年过半百,再过上些年,求了万岁爷的恩典,出宫养老岂不更好。
等出了宫,买个宅子,买几个奴才婆子,再收养一两个干儿子,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何苦为了眼睛,遭哪些罪。
康熙眉心皱了皱,手上握着的紫玉小楷笔也不是那么的舒服,石氏这是真不知道?
他又不好说让梁九功过去专门解释一遍,这样显得他太过小气。
只是这口气不出,康熙觉得自己输了一头。
“要不奴才再过去一趟,就说是奴才忘了说了?”梁九功试探的问道。
万岁爷这明显的是有想法,只石嫔娘娘未接招。
康熙犹豫片刻,眼眸微微闪了闪,还是算了。
“不用。”之前不说,现在来说,岂不是晚了。
显得刻意不说,谁不知道是他的意思。
落了下乘。
梁九功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去说这样的事。
太危险了。
康熙小气,这事记了十来天,故意不来找于穗岁。
自个一个人刚好这个时间修身养性,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上了年纪。
他自己也是会一些岐黄之术,太医也叮嘱过,还是身体重要。
美人有趣,可也要有命。
康熙惜命。
康熙不来找于穗岁,于穗岁也没闲着。
先是陪着太后给温宪公主过了忌日,见着了德妃。
德妃比起过年见的时候长了一点肉,依旧是带着王嫔一起。
德妃一见太后先请安,再哭。
泪眼涟涟,说一句话就要哭上一场,王嫔立刻跟着劝。
太后就这样坐着,她不想哭。
德妃见太后这么冷漠,心里也更难受,果然是物是人非。
人走茶凉也就是这样了,若是再过上几年,只怕太后都不记得小五了。又想起在皇陵守着的四贝勒,德妃更是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抑。
太后坐在那里,就这样静静地,不说话,于穗岁本想说一句,太后拍拍于穗岁的手,拦住了。
康熙这个年纪本就不喜欢说到死亡这个事,德妃在这里哭泣,康熙一时能理解,但是未必心里不会记着。
太后提醒了一回,德妃没有止住。也就不再说这个。
王嫔贴心安慰德妃,说到德妃心里去,两人差点当着太后的面,抱头痛哭。
于穗岁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