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次古怪了几分,方业明在边上也不再开口。
中年端着边上的水喝了口:“你爸值得敬仰。”
“凡夫俗子,求的是一生平安,全家欢乐。”
“又不是圣人,没必要去追求别人的敬仰,这是我爸当年和我所讲。”
“他棋艺高超,但他却从不屑于用棋盘上的招数去对视自己的人生,总说太凶残,太恶毒,太阴险。”
“可他哪里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本来就是一盘棋,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棋盘里扑腾。”
“就好像是这个卒子一样,生下来了就只能往前跑,哪有后退的道理。”刘海拿起红马走了个日子:“将军。”
中年人把黑炮拿了过来,垫在红马直线:“学你一开始破我的招,瘸了你的马。”
“阳叔,你又进我圈套了。”刘海笑着说。
“怎么说?”阳叔奇怪的望着他。
刘海又拿起了红卒往前拱了一步:“黑炮死。”
阳叔有些招架不住了,黑炮走,被将军,不走死。
必死之局。
左右右右的看了很久,希望还能找到其他黑子过来救援。
不过,当他再次环视整个棋盘的时候,却发现刘海在不经意间,已经布置了一个个的圈套。
就像是一张张血盆大口,正张着,就等着他的棋子一颗颗的进入这张口被吞噬。
手里拿着两个棋哒啊哒,哒了半天后苦涩的摇头:“我又输了。”
然后看了下时间:“看我这记性,还有个会要去参加。”
“老方,改日再来看你啊。”
说着起身。
不过刘海突然站起来说了句:“阳叔,我想问一句,当年我爸,是不是这个棋盘上的卒子,而下棋的人却并不爱惜卒子,所以最后成了弃卒?”
阳叔顿了下,半天才回头,大笑着说:“臭小子你想什么呢,你爸当年是肖山县国营厂的厂长,再不济也是副科级干部,谁敢把他当棋子呢?”
刘海脑子里过了下,最终还是脱口而出:“如果是将呢?我爸在他面前不就是个卒子了吗?”
果然,阳叔在听到这个话后面色大骇。
但很快稳住了心神。
目中更有一道精光:“别忘记了你师傅当初临终前和你讲的话。”
说完扭头走了,明显,话中已经有了威胁。
一直到阳叔走了后,边上方业明突然叹了口气:“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沉不住气。”
“他是我们的战友,也是马上要到市委组织部部长这个位置上来的正处级干部。”
“更是掌管了一个地市的官员人事大权,你下棋就下棋,教他几招,乐一乐,关系搞好不就行了?”
“还有,你是不是调查到了什么,突然跑我这来就是为了这事吧。”
刘海把边上皮包拿过来,拉开拉链后,把里边那张泛黄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棋盘上。
“阳叔就在这个饭局里。”
“方叔,跟我讲讲这个饭局的故事吧。”
“这个阳叔,他在这个饭局当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没错,刘海从进门开始他就认出了这个阳叔,就是林星栋给他照片上的人其中之一!
只是他不知道阳叔的角色定位,所以一直在和他周璇下棋,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