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应天帝没说急着回去,您不用这么赶的。”
末舟呼哧哈赤地跟上容与脚步,口干舌燥。
二人在空中飞速前进,身旁郁郁葱葱的树木倒退着。
昨天夜里仙尊突然出现在驿站,面色潮红,吓得末舟还以为南星那小子给仙尊下毒了。
谁知仙尊只是神色奇怪地叫自己,拿上必备行李,当夜就要启程回西秦。
于是连着飞了快六个时辰的末舟,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缕青烟,不着痕迹的飘走了。
“尊上您是不是,在躲什么东西啊……”
末舟没过脑子,下意识说出这句猜测。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一个类似暗器一样的东西,朝面门飞来,狠戾非常。
“什么东西!”
末舟侧身一躲,踩在树干上回弹过来。还好他反应够快,不然恐怕要落个破相。
这一停就又和容与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没等末舟赶上,只听见灵台内传来仙尊冷冰冰的声音。
“这才叫躲。”
末舟脚步一滑,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原来是尊上扔的啊……”他擦了擦额角冷汗,莫名其妙地嘀咕着。
“难道是我说错话了?尊上真的只是着急,并不是在躲什么?”
甩开末舟的容与,其实并未有那么轻松。
昨夜竟然对要成为自己徒弟的少女,生出了那般心思,这让容与混乱不已。
定是因为陈涉在房中使了些催情香,才会令自己有荒唐的想法。
少女胴体混合着铃兰花香,绯红的面颊犹如雪地中开的鲜艳蔷薇……
那一幅幅香艳十足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喉头翻涌,容与闭了闭眼,开始默念清心咒。
“尊上!”
末舟终于跟了上来。
容与睁开眸子,已然恢复一片清明之色,沉声道。
“南迦得罪了北桓襄王,西秦应天帝的六皇子周祚,尚在襄王手中。”
末舟闻言面上飞快闪过一丝讶色,“属下明白。”
容与速度慢了下来,紫玉发冠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流光溢彩,衣袂纷飞。
二人足尖点地,遥望城池,已见人烟。
古朴的从城墙下头,全副武装的盔甲勇士,正在巡城。
城墙之上,赫然写了四个大字。
西秦锦都。
——
将军府内。
张二被人押了上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脸颊凹陷好似一具枯骨,眼神涣散。
他气若游丝地被人抬了上来,原本长着膝盖骨的地方,空空荡荡。
小腿无力地垂着。
温言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已经很久没有回忆到前世临死前的痛苦了,看来张二也被父亲用了刖刑。
“落落你大了,有些事情也需要明白。”温戎严肃中带着慈爱,“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你无论如何也感化不了,无法归顺的。”
张二一听见温戎的声音,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地产生生理性恐惧,面颊开始抽搐,嘴边不断泛着白沫。
温戎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那一瞬间眼里冒出的杀意,令温言背后一阵发麻。
这才是从万千骸骨上踏过来的,骠骑大将军。
“遇到这样的人,你就得让他们完全,彻底的失去反抗之力才可以。”
温言微微失神。
无法感化吗?
那么容与呢……
那个最终,会成为全书最大反派的他,究竟是哪一类人呢?
温怀看着早就不成人形的张二叹了口气,从那日父亲说要把他关进地牢的时候,温怀便知道张二,绝对无法善终了。
“刘嬷嬷当年都做了什么,现在还是不愿意说吗?”温恒终于处理好了公务,起身理了理衣袖褶皱,面无表情地对张二道。
“韦皇后和南星都已经招供了当年对母亲下毒一事,我不太明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死都不肯开口。”
温恒蹲在张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