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温言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溺水之人。
疯了,真是疯了!!
她清楚看见陈涉眼底浓烈的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着,像是要把她活活吞掉。
“他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仙尊,活了千年,虽然脸保养的还不错,但也是个老妖怪了啊!”
陈涉声嘶力竭地喊着,酒气喷洒在温言面上 ,令她感到有些反胃。
说的也是,这老妖怪怎么还不来救我啊!
“你是本宫的,温家也是本宫的,整个东临都是本宫的哈哈哈哈哈哈!”
陈涉说到高兴处,干脆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及他老子还好端端活着。
温言知道这具身体有多弱,所以根本不敢硬刚。
只能在身后摸索着,有没有什么东西,最好可以给这疯狗来一下子。
“想跑?”陈涉声音突然放低,“劝你还是别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搞鬼。”
他右手死死掐住温言的脸,右手一掌就把她纤细的手腕,控制得动弹不得。
温言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欲色,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没有看见腕链上的蓝水晶,奇妙地闪烁一下,又瞬间灭了下去。
“你这么不老实,看来,还是得生米煮成熟饭,让你再没有退路,才好……”
陈涉视线在她身上游移,温言觉得在这目光里,自己仿佛寸丝未缕。
“你……”
温言大脑飞速运转。
断子绝孙腿?
直接把他手掌咬掉?
用脑袋撞翻他玉石俱焚?
正当局面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去时,忽然一阵幽兰清香飘了过来。
温言瞬间踏实了。
陈涉疑惑,方才还有些恐惧的少女,为何现在眼里多了丝不怀好意,还隐隐有着……期待?
就在陈涉抓着温言,就要把她扔到床上时,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叫声,几乎同时间紧锁的大门,被一阵凌厉的掌风,震的七零八落。
陈涉肚子被狠狠一击,飞了出去。
“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失去禁锢的温言,在黑暗中,凭借着容与冰冷的声音,准确又快速地朝门外奔去。
千年来,容与见过太多人间苦楚,见过了爱而不得,命比纸薄的故事。
从前他只是冷眼旁观,感受不到悲喜。
觉得人之命运,幸与不幸,同树木枯荣,没有分别。
可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若非他在白色宫铃,与温言手上的银质腕链下了寸心咒,恐怕真的就听不见她那求救。
角色置换,若要经受苦难与不公的人,换成温言。
容与自问,他真的还能无悲无喜,袖手旁观吗?
而答案,从他毫不犹豫,紧紧抱住怀中之人后,便清晰可见了。
温言一猛子扎进他的容与怀里,心脏砰砰直跳,这会才感觉有些腿软,后怕起来。
脸上仿佛还残留着,陈涉粗暴的力度和指痕。
容与右手轻轻抚着少女僵直的脊背,眉眼间的冷漠微微融化。
“没事了。”
“嗯……”温言埋头在怀里蹭了蹭,餍足地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独有的,令人心安的香味。
我回去也要让三笑,在蒹葭阁种上满院子的兰花!
温言如是想着。
“你们为什么偏要和本宫过不去!”
陈涉踉跄着站起来,看清相拥在一处的二人,脑中忽然一阵疼痛,竟然闪现出一些他和容与浮在空中的画面。
“原来本宫大病一场,也多亏了仙尊妙手啊。”
他咬牙切齿道,阴鸷地笑着,同平日里,朝堂之上的朗然君子,亦或是面对乾平皇唯唯诺诺的模样,全然不同。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而要闹着杀人的小孩。
一个暴虐的小孩。
容与眉梢一挑,“殿下想起来了?”
温言茫然地听着,心跳缓过来一点,大脑回归理智,才感觉到不好意思,慢慢从容与怀里退了出来。
像是心上忽然空了一块,容与看着立在身旁的少女,觉得今夜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