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喝营养液了吗？”叶玖问他。

怀瑾的营养液是特调的，营养均衡的基础上加了防止肌肉萎缩的营养剂，味道不算好，但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下肢肌肉没怎么萎缩的原因。

怀瑾咧嘴傻笑，“喝了！我今天按时喝了！”说得字正腔圆的，一听就是要叶玖的夸奖。

叶玖揉他脑袋，满足他的小心愿，“嗯，小瑾好棒。”

“不过……”叶玖话音一转，“为什么不去复健？”

整个别墅只有叶玖会这样问他，其他机器人都只是发现他抗拒后就不再强求他了。

怀瑾抬头和她对视，“姐姐真的觉得我需要吗？”

“当然。”叶玖不假思索回复，她蹲下身子平视他，伸手捏他的脸，“你的腿会好的。”

怀瑾苦笑一声，“只有姐姐会这么坚定的认为。”

“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就不会好呢？”

怀瑾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姐姐，它一点知觉都没有，还经常会痉挛，它不受我控制，推轮椅时，它会乱动，我需要时刻注意摆弄它，让它合在一起，才会让我没那么难堪。”

他认真看着她，“而且我是精神力混乱，普通的下肢瘫痪可能还有救，但是精神力混乱无解。”

他掀开盖在腿上的薄毯，毯子下的腿果然是分开的，“你看，就像这样。”

他用手把一条腿抬起来，然后让两条腿并在一起。

“如果不盖毯子，我每天要做这样的事很多次。”

叶玖心情复杂，抬头再次揉他脑袋，“那又怎么样，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怀瑾抬头看她没说话。

他的神情告诉她，没错，他只能坐以待毙。

叶玖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了，狠狠揉他脑袋，把他的头发弄乱，“你别管，让你做你就做，我说能让你好就能让你好。”

怀瑾泄气靠在轮椅背上，鼓起腮帮子“姐姐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你自己理理不就得了。”叶玖转移话题“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模型了吗？”

“看到了，做的很好。”怀瑾抬手，拉出光脑屏幕，放大模型，让两个人都能清晰的看到。

“符合你想的吗？”叶玖侧头问他，随后扒拉屏幕看模型的上下左右。

怀瑾应声“嗯，我很喜欢，外观上完美复刻。”

“那你打算把这台机甲做出来吗？”

他点头，“嗯……但不是现在。”

怀瑾的眼睛落在叶玖脸上，目光温柔，他希望他可以亲手做这台机甲，然后……送给她。

他希望他死前可以做出来，这样这台机甲就是他存在过的证据，姐姐看到机甲就会想起他……

机甲保养得当可以存放成千上万年，囊括了叶玖的一辈子，他就是这么卑劣，希望死了也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