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父亲劝叶先生留在军中。但他说故土难离,而且妻子马上就要生产了,必须得回去。与他一别之后,我们已经十八年没见过面了。”谭灵泽的脸上写满了遗憾。
叶庭芳紧紧抿住双唇,忍住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可她又想了想,还是说了起来,“你的义父,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了,他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
听完叶庭芳的话,谭灵泽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请问姑娘,你怎么会知道我义父的情况?”
“我就是十八年前出生的那个孩子,你义父的女儿,我叫叶庭芳。我父亲到家时,母亲已经生下我,可母亲却不幸走了。”说到这里,叶庭芳微低下头,只见她长长的眼睫毛开始不停地抖动。
“哎呀!怎么会这样?”谭灵泽不禁扼腕长叹,他又追问叶庭芳,“那我义父是怎么走的?”
“我父亲去山里给人诊病,回来时天降大雨。在山坡下躲雨时,山洪爆发将他埋进土里。等山民将他救出来时,已经气绝身亡。”叶庭芳说完,眼里已是一片汪洋。
“没想到十八年前出生的那个孩子,现在已是一个父母双亡的人了。”谭灵泽看看叶庭芳,不由得又悲从心中起。
“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伤心往事了。我这次本是出来散心的,没想到会遇见父亲的义子,这也是缘分。谭大哥在上,受庭芳一拜。”说完,叶庭芳向谭灵泽深深地道了个万福。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一时无数话语堵在谭灵泽胸中,最后却只蹦出了这句话。
“谭大哥不必为我难过,赶紧问问阿琦将军府里出了什么事吧。”叶庭芳提醒谭灵泽。
谭灵泽将忧伤的目光转向阿琦,“阿琦,快跟我说说,咱们府里出了什么事,我夫人又是怎么死的?”
这时,阿琦开始讲起前天夜里的经历。
原来,就在同一天的夜里,将军府的大门被撞开,说是奉旨查抄。
那些人手里根本没有圣旨,而且像强盗一样涌进府里,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混乱之中,阿琦让谭夫人快逃,可她说自己有孕在身,跑不动。
谭夫人让阿琦背着囡囡跳墙逃走,赶紧去给驻扎在城外的谭大将军报信。
跑出街口后,阿琦回头一看,将军府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说到这儿,阿琦不由得又抽泣起来。
此时,谭灵泽也已经抑制不住悲痛,大颗的泪珠再次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谭灵泽将阿琦递给他的那块棉布帕子,紧紧按在自己的眼睛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悲伤。
过了好一会儿,为了打破沉郁的气氛,叶庭芳先开了口,“阿琦,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还是叶姑娘心思缜密,我倒忘了问。”说完,谭灵泽也从极度的悲伤中清醒过来,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阿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