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德肯定不死心,偏不死心,就不死心。
涨红了脸,更加恼羞成怒,再一次从劭群上身,开始拍打搜索。
劭群脑海中千万匹牛马羊呼啸而过:土癞蛤蟆,天蓬元帅,狗鸡巴戴帽,烟头参谋……
李武德最后终是从劭群的后背,武装带束腰靠上的位置,搜出了波导1800手机。这个位置,是劭群匆忙之中,藏的最让人想不到的一个位置。这都是劭群当机要参谋时,从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里学到的,应对敌特分子突袭行动方法。《永不消逝的电波》的电影毕竟看了三遍,劭群还写过观后感。
李武德两眼发光,面目有些狰狞,嘴角一歪,轻蔑一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小王八蛋。然后,高高扬起手臂,突然快速向地上砸去。波导1800手机摔到地上,又从地上弹起来蹦的老高,再次弹回地上,还翻了几个跟头,最后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的波导1800手机下翻盖也打开了,就像人死一蹬腿,寿终就寝。
劭群看到自己新买的波导1800手机,突然之间真变成了战斗机起飞翱翔,然后又是眨眼之间被李武德摔了个稀巴烂,机毁人慌,只能一声叹息,不明所以。
卧龙山驾驶员复训,一年一度的专业技术训练。
在这里,劭群积极参加训练,符合大纲规定的自训二级驾驶员。
在这里,劭群与作训参谋雪白,登顶二一八九,二一六一,痛侃太行山脚,痛饮易州小葫芦。
一笑,说:你这么优秀应该当连长,怎么没当上?
一答:蛇盘战道,敢与丹青笑。
一笑,说:我是地方大学生,不懂训练,但是我还当了一连长,过渡一下。当然不成功,你当肯定比我成功,但是你当不上呀,反思一下。
一答:一抹饰绿上西山,换了人间。
一笑,说:你到机关当作训参谋也行啊,当一年马上就是连长,还有可能当作训股长。别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善于奔跑。想想办法,弄点呀,上啊。
一答:一六一高地不认高。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局限性,自然就有一个时代的烙印。
七八年的排长,七八年的正营,当不了连长的本科,比比皆是。
在这里,晚上无事的时候,老兵带新兵,一茬传一茬,打牌拉耗子。
负责训练管理的都是各连的副连长,负责技术保障的都是各连的技术员。各连的技术员军衔相对较高,技术级干部,有人自此消磨,无欲无求混年头;有人干一行爱一行,成为行家里手,倒也活出一个境界。
二一二三点七高地的反斜面,二一五九点六高地西侧谷地,经常是大家进行战备储备的好地方。
大家白天训练,看山头;晚上打牌喝酒,望星空。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没有多少乐趣可言。山野山林,山人山光,骑骏马拉耗子,唯一最好的乐趣。
卧龙山训练场山脚下,有俩兄弟。一名宝林,一名宝和,宝林是大哥,宝和是兄弟。宝林开山种树卖东西,宝和开小澡堂做小吃食。
闲暇时间,大家经常去洗澡,吃喝打牌。
劭群他们喜欢去宝林家,宝林实在,仗义。宝和典型的生意人,虚情假意。
时间一久,作训参谋雪白也跟着劭群去,两人一直玩的比较好。
雪白如果抓了好牌,会大露马脚,假装牌小。反常的举动引起大家警惕,往往牌小的,自然赶紧逃之夭夭,便逢凶化吉;也有一些老江湖老油条,假装不走,持牌做欲上之状,并不实战,引诱挑逗之间,早已溜之大吉,留下笑声一片。套路啊战术,江湖啊人心。
雪白如果抓了小牌,有时也想偷鸡,毕竟人人都有英雄主义,都会冒险,都想以少胜众、以弱胜强。这种情况他反而特别的谨慎,面目表情简单,一看就是偷鸡,毫无底气。大家往往会一投即中,一抓正着。由此,雪白也是赢少输多。
雪白抓了好牌,还有一个特征:呼吸沉重,脸色潮红,双手不由自主哆嗦,说话的节奏也因紧张而被打乱,结结巴巴不连贯。四季分明啊,打猎的好时机。
雪白,有小国寡民,天高皇远,自得其乐的守望。有金戈铁马,雄杰扬眉,意气风发的情怀。有功舍一篑,百里九十,稀里糊涂的混沌。
雪白,当过作训参谋,当过天下第一连连长,在地方大学生干部里边绝对是佼佼者,与生长队本科学员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他的体型体格,容易让人认为是后门兵,实际不过他个人有所悟道,小道道而已,并不神道。有所忍辱负重,有所努力拼搏。
后来雪白当过红军营的营长,还步入团职行列,军旅可谓出彩。之后音信渐无,杳无音信,那是另外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