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被丫鬟搀扶坐于榻上,身后垫着软枕。
老太太鬓角霜白,腕间戴一串泛着油光的佛珠,她坐在床沿,从婆子双手托着的盘子里端过药碗。
待温度凉了些,老太太慈爱地笑着,舀了一勺药汁送去:“你这孩子,怎的想不开呢?再过几日,入了宫,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还寻死腻活的。”
姜娩看着送到唇边的汤药。
对上老太太关怀的视线,她再一看屋子里各怀心思的女眷,联想到原身临死前的悲痛,一时间,姜娩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心里闷闷的,还有些喘不过气。
忽的,她抬手,将老太太手里的药碗打翻——
一屋子女眷惊呼。
滚烫的汤药洒了一地。
有一部分溅在老太太的手背与膝盖上。
老太太面色一沉。
守在旁边的婆子见状,赶忙上前为老太太整理衣裳上的湿迹。
姜娩还未来得及收回打翻药碗的手,便迎上老太太盛着怒火的目光。
老太太瞪着她,想到过几日姜娩就要入宫,忍了忍,道:“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屋里养病,哪儿也不许去!”
“……”
很快,屋里没了人。
姜娩望向自己的手。
刚刚的举动,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或许,这是原身消散时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