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城又一条水路直达隆城郊外,一条游船缓缓行来。
各色游人或坐或靠或站在船板上,皆为一睹两岸景色。
游船靠岸后,游人纷纷走下船去。
人流中有两人散步而行,时不时停下脚步,观望四周。
与匆匆而行的队伍,显得格格不入。
“水伯,是在这里么”青年说话时,除了嘴唇微动,脸上肌肉犹如静止般纹丝不动。
青年正是方楚,被叫水伯者,头戴斗笠,身背包裹,左脸颊不时抽动几下。
说话有些不利索道:“是、是的少爷”。
“那就等等吧”方楚说道。
不多时,又有几条船靠岸而来,一波一波的人流,熙熙攘攘的涌向城门。
方楚和水伯立于一个树桩旁,不论周围如何喧闹。
方楚脸上平静的表情都未有任何变化。
又一船只靠岸,船家努力固定着麻绳,尽量让船身稳当一些。
忙碌中不时扫看岸边,直到发现树下站着俩人,就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船家整理下衣衫,跳下船去,径直走到二人身前。
询问道:“敢问二位可是回程”。
水伯答道:“刚来,未曾想回”。
船家又问道:“既不回程,为何不进城去”。
水伯说到:“船、船家,你穿的这可是东湖产的蓑衣,我也想要一件”。
船家抖抖肩膀道:“我船上正好还有件新的,若不嫌弃,可让与你”。
水伯点点头。
水伯跟随船家进到船舱,舱中已无游人。
只留一人坐在舷窗处,船家伸手一请。
水伯走向舷窗,船家则守在出口。
水伯轻声询问面前之人:“东湖蓑衣可否割爱”。
面前之人道:“东湖不产蓑衣,你记错了吧。
,“是、是么”水伯一边说着将一半张手帕放在几案上。
面前之人看了一眼,也推出半张手帕,两帕一对,图案成行。
来人收起手帕,起身道:“把你的人叫进来吧”。
水伯收起手帕,走出船舱,对着方楚点点头,二人再入船舱。
舱中之人拿出俩黑布条,推给二人道:“请”。
二人闭上双眼,船家在二人眼处系上黑布后,拍拍二人肩膀,示意二人蹲下。
方楚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虽看不到水伯,但听身旁呼吸匀称,想必无事。
只一会,船舱摇摆,船只似乎又动了起来,丝丝河风从船缝隙中吹入。
方楚屏气,覆气于身,努力感受着河风,与来时风向相反。
船在返程,过了许久,船身偏转,风向一变,船只似乎离开了主水道。
“不要紧张,就快到了”一人突然言道。
方楚面色如常,静静的等着。
船外,船家掌舵将船摇入一处湖泊。
湖上起了薄雾,看不太清前路。
但船家好似并不在意眼前的雾气,将船径直向一个方向摇去。
不多时,在薄雾深处,一艘巨船慢慢显出身影。
巨船至少比此游船宽数倍,高入雾中不见顶。
船身富丽堂皇,雕有巨型飞禽走兽。
船家好似习以为常,继续摇着桨。
忽地四周也传来水声,细看四周也有船只在划行。
快到巨船时,看到巨船旁停一小舟。
舟上站立数人,皆披蓑衣,腰挎快刀。
舟上人止停各路船只,方楚感到船停了下来。
船舱处走入一人,听脚步应为船家。
船家对方楚二人道:“请两位静候片刻”。
说罢,船家与船舱中人,一前一后出了舱。
不多时,船板处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方楚细听出是快靴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在方楚二人身旁停下。
“此处规矩颇多,劳烦二位听候指挥,请二位上前半步,迈入筐中”。
方楚二人未有迟疑,按照吩咐迈入筐内。
触摸筐沿,像是竹子,大小紧容一人蹲坐。
未等二人落稳,竹筐剧烈摇晃,离地而起。
筐中二人强行稳住身形,才不至跌倒。
随着竹筐上下起伏,慢慢的眼前有了些许光亮,一股淡淡的河风味儿窜入鼻腔。
方楚感到四周脚步嘈杂,人声也多了起来,“起”忽的一声,竹筐缓缓的升起。
感到一种在半空的无力感,随着竹筐越升越高,耳边的风速也在不断加快。
直到筐沿被人抓住,强行拉到了一边,咚的一声落了地。
方楚倚靠在一边,尚未起身,胳膊便被人架起,拉出了筐。
架起的力度很大,方楚双脚微微离地,身旁传来了叫声:“哎呦,轻一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