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三人依踪迹寻觅,只见一路上脚印杂乱无章,似乎还有拖拽的痕迹。
三人跟随拖拽的痕迹来到一处侧院。
在一处破败房边听到人声,三人遂停下脚步附耳偷听。
“我说李二,这他妈的叫什么事,下人们干的活,让咱哥俩跟老爷这么亲近的人干,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一大汉站在门前懊恼的说。
坐靠在门前的李二懒懒道:“冯五,你哪那么多废话,叫你看你就看,不过,这娘们真他妈烦,哭了快一时辰了,还不停”。
说罢,李二抬脚就踹门,“哭哭哭,再哭,小爷对你不客气”。
冯五眼睛一转,凑上前去,低身道:“哎,你别说,这娘们长的真俏,这深更半夜的,要不咱哥俩。。。。。。”。
俩人一对眼儿,猥琐的笑着,李二起身推门就进。
程叔一听,起身蹬墙抓檐上房,景文也欲上墙,但被莱博死死抓住衣袖,难动半寸。
景文大怒,扭头预叱,莱博指着一堆未劈的烧火棍,道:“少爷,咱俩拿棍子去前门”。
景文眼角一撇,木棍有手腕粗细,看起来甚是可靠。
景文自拿一根粗的,试了试手感,递给莱博一根细的,二人便往前门疾走。
程叔揭瓦一看,两家丁正欲猥亵女子。
程叔提气轻踩,梁上疾走,翻身下到门前,与赶到的景文、莱博冲入屋内。
不等二人扭头,景文一棍劈向张五后颈,咔,烧火棍应声而断。
张五顿时双眼翻白,气血上涌,瘫倒在地。
抬眼,李二已失手被程叔踩在脚下。
李二一见这架势,忙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莱博扔掉烧火棍,走上前去,扶起哭泣的惜婷。
甚是诧异,问道:“你不是苏青青姑娘的贴身丫鬟么?为何被关于此”。
栖婷忙跪倒,哭着说:“莱先生,景公子,我家小姐被抓了,我被老爷关到了柴房,求大老爷,救我家小姐 ”。
景文一听,忙问道:“青青在哪?”。
莱博扶起栖婷,栖婷说:“小姐被关在房间,我带你们去”。
程叔将李二与张五捆绑。
莱博捡起刚扔的烧火棍,折成两截,横塞二人嘴中,捆绑后推倒在草堆中。
三人跟随栖婷前往暖心阁前院儿。
暖心阁共四门,十二个阁楼,其中最大的是八个连在一起的阁楼,其中三个复檐楼,最高5层。
阁楼建筑多采用平座,使得每一层阁楼都像是独立叠加上去的,各具特色,各具生气。
以三层阁楼为例,第一层是正方的,第二层折角十字,悬空抱厦,第三层偏偏不十字,又来方正。
暖心阁别具一格,韵味独特。
栖婷带着景文等三人在暖心阁中穿梭,在七拐八拐,又躲过两队家丁后,四人走到前院楼前的拐角。
夜已近二更,舞台前人已散完,桌子也已收拾整齐,悄无声息。
栖婷轻声说:“青青姐的房间在三层的正中,但是,我估计青青姐房外有专人看守,不好轻易靠近”。
程叔沉思片刻,道:“栖婷姑娘,你家老爷为何囚禁自己女儿”。
栖婷答道:“老爷不是小姐亲生父亲,老爷要把小姐嫁给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小姐不依,今晚与婷儿相约逃跑”。
“没想到,我刚将马车驾到后门,就被擒,小姐也被抓了,求大老爷,救我家小姐”。
说罢,栖婷欠身行礼。
景文怒道:“不可”,欲冲出拐角,进楼救人,程叔刚忙着拉婷儿,反应过来已无能为力。
幸好莱博紧紧贴在景文身后,死死拽住景文衣角,才使景文没有冲将出去。
不过,力道过后,景文脚下吃不上劲,程叔忙用胳膊拦在胸前才使景文不至跌倒。
程叔做嘘声状,景文气不过,怒瞪莱博。
这时,两个持刀的家丁来到楼下换班。
也许是夜深了,两个家丁没说几句,身子一歪斜靠在柱子上,没了声音。
景文见状,低吼:“程叔,家丁睡着了,我们冲过去,打晕就是了!”。
程叔未有表示,眼睛却在黑暗处跳跃。
莱博上前问道:“指挥使,是否有不妥?”。
程叔,本名程不悔,正是南安王府卫队的指挥使,这是程不悔的一层身份。
他还有另一层身份,知道人甚少,当然莱博是不知道的。
程不悔摇头道:“我总感觉有些蹊跷,看看再说”。
景文急冲冲的想要说话,被莱博制止。
当啷,家丁的刀掉在了地上,一个依着柱子滑坐在了地上。
头更是垂到了胸前,仿佛没了颈椎骨一般的瘫软,另一个直接横躺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娇小曼妙的黑色身影闪了出来,头上的斗篷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一根芦管。
左右晃了两眼,三跳两跳,蹦进了阁楼。
这情况出乎众人意料,程不悔扭头,问栖婷:“刚才那人你可认得?”。
栖婷摇头道:“看不清”,程不悔示意众人跟上。
景文从阴影中闪出,与程不悔一前一后,并未理会倒下的守卫,悄无声息的进了门。
三更天了,薄纱般的月光洒在两具瘫软的身体上,显的愈加清冷。
两支没入脖颈的短竹杆,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青光。
果然不出所料,六节楼梯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多个家丁,身上并无伤痕,仿佛睡着了。
四人小心躲避地上的家丁,在惜婷的带领下,来到青青门前。
轻轻敲了敲门,唤了声:“小姐”,便推门进了房间。
景文犹豫了一下,对莱博道:“我去去就来”。
莱博想说什么,景文已冲进了房间。
房间外,程不悔对莱博道:“可曾见到刚才那紫衫女子?”。
莱博疑道:“一路走来,未曾寻见其踪迹”。
程不悔道“莱总管,你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莱博道:“指挥使来去小心”,程不悔点头离去。
景文进入房间,看见苏青青抱着惜婷在床边痛哭,脚下扔着一支凤钗。
此钗三寸有余,前端圆尖,虽不锋利,但在景文眼里是见不得的,生怕青青伤着自己。
一脚踢开:“青青,我来晚了,我现在接你走!”。
惜婷站起身来,拿出丝帕轻拭苏青青的脸颊。
青青握住丝帕,掩面而泣。
景文见苏青青无动于衷,又道:“青青,这有一对玉藕,是关外进贡的青玉,我母亲出嫁时皇上赐予的”。
“母亲见青玉细腻坚韧,便做成莲藕,在我十岁那年给了我”。
景文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鎏金彩盒,递与青青。
苏青青起身走至窗前,语曳道:“景公子的心意,青青心中笃明,青青只是一名歌舞伎,位卑德浅,决绝配不上景公子,恕青青万万不能收此锦盒”。
端着彩盒的手愣在半空,景文只感到心中憋闷,仿佛有一股气不得泻出,难受的很。
“如若青青只是碍我身份,这少王爷不做也罢,我即刻出走,与你避世与山林,逢年过节,往家的方向上柱香,磕几个头便是了”。
苏青青听罢,哭更厉害了,行礼道:“景公子,你若如此,青青岂不成了罪人?”。
“青青自幼失去父母亲人,如浮萍般漂泊在这世上,世间的冷暖青青自知,怎能连累公子受苦?景公子的深情厚谊,恕青青万不能接受”。
景文将彩盒放在梳妆台上,双手伸前,不得要领,只得将双手握拳放了下来。
景文痛苦道:“青青,你知道我的痛苦么?我见不到你,我感觉自己都要发疯了”。
“如果可以忘记,世上怎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惜婷拿起彩盒,双手奉上哭道:“景公子,我家小姐命苦,只有我与小姐相依为命”。
“如今,老爷将小姐远嫁,小姐心中的苦痛,惜婷看在眼里心如刀割,惜婷感谢景公子的救命之恩,今生无以回报”。
“可是,您的话,只会使我家小姐和您更痛苦,您愿意看到我家小姐更痛苦么?”。
景文无言以对。
这时,房门被推开,莱博和程不悔急步走进房间。
莱博关房门,程不悔道:“景文,下面来了许多家丁,一会家丁上来了,我们跳窗出去,寻着落脚点下楼”。
景文低头吼道:“我不走!”
忽然,长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程不悔对莱博使了个眼色,提起景文的肩膀,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