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兵上到城楼,大大咧咧拿出一张纸,问道:“谁是余诚?闯王有任命。”
余诚看着这骑兵腰间悬着的宝剑,眼睛微微眯起:“我就是。”
“你就是余诚?闯王有令,任你为开封留守,据守开封!”
开封留守?
余诚心里已经骂起来:留你妈守你妹,闯军一走,官军就会来顺理成章的“收复”开封,自己手下就这么点人,怎么个留守法?
当初李自成攻破洛阳,也是挑了个姓邵的书吏留守。结果李自成前脚刚走,后脚官军就杀到洛阳,留守的几百乌合之众一哄而散,姓邵的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官军抓去砍了。
“怎么,你还不领命?”
“领领领,”余诚笑着将委任状接过,“将军这把剑不错呀!”
这骑兵得意洋洋的炫耀:“这可是难得的宝剑,我从…”
话未说完,余诚暴起一刀,斩向信使脖颈。这人也是沙场老手,匆忙将小臂举起,用环臂甲挡下这一刀,另一手就要拔剑反击。
虽然不晓得余诚为何动手,但朱呈祥反应迅速,一脚踹在这名信使腿弯,踢的信使一个趔趄。余诚趁机一手抓住信使挡刀的手臂,复又一刀划过他的脖子,喷溅而出的鲜血将余诚半边身子染红。
“贤弟你这是做什么?”刚刚出手相助的朱呈祥此时紧张万分:“这可是闯军信使,若是被闯军知道…”
余诚用委任状擦拭着刀上残余的血迹,口中说道:“这兵荒马乱的,走失一个信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收刀入鞘后,余诚弯腰解下信使腰间宝剑,当初送给朱若薇的这把“青鸟”又飞回到自己手中。
从北门返回途中,正经过张家大宅。作为开封大族,张家是难得没有被闯军劫掠的一户。张民表作为开封名士,听说李自成曾派人征辟,被张民表以年老力衰推辞。没等李自成再使手段,就遭遇河决,张家才算躲过一劫。
余诚看到张家男丁带着仅剩的几个奴仆将藏书装箱搬上板车,年迈的张民表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心疼。
张民表科举屡次失利,后来放弃科举,专心研究书画。他尤爱藏书,张家号称藏书万卷,其中不乏珍稀绝版,这一波洪水过后,这万卷书不知该能剩几本。
余诚停下脚步,指挥手下全去帮忙搬书。
对于这个出卖开封放闯军入城的叛徒,张民表十分痛恨,想开口拒绝对方的帮助,又十分心疼家中的藏书,只能纠结的看着。
板车不够,余诚还命令刘二牛又调来十几辆车,才将张家藏书全装上。
此时城中水位已经将小腿淹没一半,张民表压下心中厌恶,正要开口感谢,却见余诚一挥手:“多谢张老爷捐赠图书,快,全拉回周王府去!”
“嗝!”张民表被气得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