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包大米装车运走,余诚如愿以偿的将剩余的金条纳入怀中。如之前一般,黄金先存回家里,余诚终于可以放心睡个安稳觉了。
安稳觉并没有睡多久,余诚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就看见多日不见的张管事满面怒容的站在门口,看到余诚后,张管事压抑怒火道:“余老板,您的粮食可运到了?”
看到张管事,余诚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堆笑道:“原来是张管事,您这是钱款已经筹到回来了?”
张管事道:“钱款自然是已经准备齐全了,却不知余老板的粮食现在何处?”
余诚道:“张管事好快的手脚,在下的粮食却还需两天才能运到。”这两天时间不是为了运粮食,而是给粮食更换包装预留的时间。
“还需两天?”张管事冷笑道:“我来的路上正碰到六陈行的孙掌柜,粮车上都堆得满满的粮食,听说是从朱仙镇一位姓余的粮商那儿收来的。”说到这里,张管事满腹的怨气几乎都快压制不住。他回到开封,大掌柜确实如孙掌柜所说往真定府去了。张管事苦等了两天,派出去的伙计才收到大掌柜的回信。等他在开封城兑换好黄金,在来朱仙镇的路上就碰到了孙掌柜运粮的车队。张管事打听过后,猜到他们买走的应当就是自己定下的那波粮食,心中愤恨不平,所以跑来找余诚兴师问罪来了。
余诚心里半点不慌,毕竟手里还有一批粮食在,就等着张管事来接手。当下坦白道:“是啊,那批粮食确实是在下卖给孙掌柜的。苦等张管事您不到,赶巧孙掌柜找上门来了,才做了这笔生意。”看到张管事要发飙,余诚才补充道:“不过您也不必急,再过两天还有一批粮食到,同样三百五十石,一斤也不少,您看?”
“还有三百五十石?”张管事这回是真的吃惊了,能在当前这种局势下筹到这么多粮食,并且能安安稳稳的运到,这位余老板不简单啊。虽然是比预想的时间迟了点,但只要不是空手而归,多等两天又有什么关系。于是道:“那余老板定个日子,我到时日带着金子登门取粮。”
余诚估算一番,道:“后天吧,后天早上我在粮仓恭候张管事。”
送走了张管事,余诚觉也不睡了直奔仓库。果然黄金的威力是无穷的,明明是比自己平常工作累了几倍,但余诚心里却满是喜悦。等他将剩下的粮食全搬运过来后,准备找李河他俩继续倒换包装,可出了仓库门却见守在外边的李河凑上前来,低声说道:“东家小心,刚才我看见一个人探头探脑的,怕是存着什么坏心思。”
余诚心里一紧,问道:“人呢?看出来是什么来路了吗?”
李河犹豫了一下,道“我瞅着有点像是张管事的手下,二牛这会正盯着呢。”
余诚猜测或许是张管事不放心自己,所以遣了伙计过来盯着。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自己这边的秘密可不方便让他们瞧见。于是跟李河耳语几句,不过盏茶功夫,就听到街尾传来一阵喝骂打斗之声。片刻之后,李河回来复命道:“已经把那人给揍了一顿,二牛已经跟上去看了,到底是谁的人一会就能知晓。”
余诚问:“没漏了我们的行迹吧?”
李河道:“没有。找的街边地痞寻衅动的手。”
只要没人专心盯着自己这边就成,不过粮食催要的急,刘二牛又安排去盯着张管事,人手紧张,换包装的事情只能是另外雇人了。
朱仙镇作为南来北往客商中转的地方,替人扛包挑担的脚夫自然不少。自河南受灾以来,四方难民蜂拥而至,灾民中还存着些体力的人大多也都混入了脚夫队伍中,希望能挣口饭吃。如此一来,脚夫的队伍更加庞大。
这种情况下,余诚一出现就被等着扛活的人围了起来。待余诚说出想雇四个脚夫,立时便有人毛遂自荐道:“掌柜选我选我,我一天只要六十文钱。”
他刚说完,旁边就有人压价:“老板我去,我只要五十五文钱就行。”果然国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内卷。
这时一名壮汉挤上前来,周围等着扛活的人自然都有一把子力气,可这壮汉随手一划拉,便有三四人被他推得站立不稳让开了路。这壮汉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好好地行情,就被你们这些人给折腾坏了。”
余诚也不禁诧异,自己在古代人里个头已经算高的,就这还要仰起头才能看到这壮汉的脸,这汉子身高估摸着是超两米了。这身高再配上和别人大腿一样粗的胳膊,在普遍营养不良的古人中实在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余诚心中好奇,问道:“雇你干一天活,你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