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中朴实无华的铜券,沉甸甸的份量如同万钧大山镇住了这颗虚躁的心,恍然抬头,阑珊光线中的古今目光如炬,如同烈阳般普照,瞬间消释了幽谷中的千年寒霜。
“虽不知我俩能否死里逃生,可越是这般时候,越该沉静心意稳住情绪,万不可躁乱慌张”,古今声如滚雷道。
叶蜀清明白其之蕴意,尽管此礼对自己而言价值非凡,甚至可能成为自己报仇雪恨的关键,可毕竟太过贵重,自己又有何理由心安理得的收下。
看出叶蜀清的纠结和迟疑,古今明白是其倔强的自尊在作祟,当即若无其事道:“反正我已习会,正准备卖个好价钱,方才你救我一命,就当作抵偿罢,权当我沾点便宜,毕竟作为世界未来的主宰,我的命可绝非一块破铜烂铁可比”。
就在其装腔作势侃侃而谈时,只见叶蜀清忽而欺身凑了上来,一双杏眸牢牢锁定自己似要滴出水来,愈来愈近。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古今手足无措,一时间口干舌燥,迅速侧首,环顾左右而言他道:“咳咳,此式高深莫测,晦涩繁坳,须当安静修习,师姐你先观演,我不打搅了”,说完便要挪走。
“好罢,不逗你了,谢谢你!”,叶蜀清则收起暧意,转而调笑一句后郑重致谢,言毕则原地盘坐研习起来,某种异样的情绪也在一刹那间被其悄然掩去。
白驹过隙间又过了约莫十来日,破落的废墟几近万籁俱静,除了气若游丝的呼吸声外,再无半点响动。
被困的二人由于长时间未进食,早已奄奄一息,加之密闭的空间内氧气逐渐殆尽,俨然山穷水尽,命悬一线。
或许是命不该绝,正当二人岌岌可危之时。
“噗通!轰隆!”
伴随一道道巨响引发剧烈的震颤,不一会儿功夫,头顶的掩埋的穹盖碎方陡然豁开,缕缕光线随即铺散开来,与之而来的还有浪涌般的新鲜空气。
忐忑与惊喜交织,重获新生的二人虽然精疲力竭,然当看清刺眼的光芒中的身影是宗主剑太清后,才欣慰地相视一笑,昏迷过去。
几日后的上晌,当和煦的温暖铺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轩辕峰的庭院中早已人满为患。
但见庄严的须弥座上,白玉栏反照出神圣的晶亮,仙剑派宗主剑太清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仙风道骨尽显仙人之姿。
左右佐侍的五位长老身着诸色礼袍,庄重肃穆,场中各峰弟子全聚,阵列整齐,足足五六百人,如此浩大的场面令人惊叹。
“今日之所以召集本派所有人举行此会,只为两件事,这第一件事便是一月前的黎蜀国遗迹之争,幸得参加的弟子们精诚团结,无所畏缩,才教我派成为此行最大赢家,而依照我宗规矩,应由立功建勋的弟子依序择选一样宝物”。
剑太清中气十足,声震四方,使得在场弟子无不心砰直跳。
望着半空中悬旋的形色各异的宝物,在场众人无不眼红,尤其是古今,先是暗暗抚摸指间的玉戒,生怕剑太清收回已被自己据为己有的几样,却又抬头贪婪地盯着琳琅满目的宝物猛吞涩津。
而后在剑太清的指挥下,由大弟子叶蜀清先行开始,所有参与遗迹之行的弟子逐一挑选。但凡挨到自个挑选时,弟子们亦不矫情,迫不及待地报出心仪的宝器功法。
随着盛况如火如荼地进行,直至龙泉峰最后一名女弟子云壁殊挑选妥当,古今掌心的纹路都快磨平,然而却迟迟不见自己的名字。
就在其抓耳挠腮时,只见剑太清满意地捋了一把胡须,随即不慌不忙继续道:“截止目前,进入遗迹的五峰精英皆已心圆志满,然还有一人情况特殊,那便是菩提老树的弟子古今,想必众位弟子们已有所耳闻,此番遗迹中堪称重宝之一的霜白色念剑便被其收入囊中”。
此言即出,古今瞬间神色紧绷,心中暗叫不好。
然而剑太清却并未如其所料没收白色的七殇剑,而是大喘气道:“正所谓名驹配良将,因此将这柄宝剑权归此子所有,想必尔等无有异议,毕竟此行之险迭全在我等预料之外,此乃是老夫失职,同时需感谢古今小子,若非其在生死存亡之际舍身忘我,为其他弟子争取分秒生机,我宗恐将损兵折将甚至元气大伤,老夫亦将无颜面面对世人,加之其机智过人破坏遗迹空间,使如老夫这般境界之人能够自由出入,不仅获得大量宝物,且挽救了我派的未来,因此老夫做主,允许再让其另挑选一宝”。
剑太清不容置疑的语气附以无可厚非的事实,在场众人无不点头应是。
听闻有此等好事,古今当即顾不得许多,狠咽大口涎水,高声抱拳道:“弟子拜谢宗主厚恩,弟子选择宝阵奁!”。
此言一出,方才还振奋热情的现场瞬间静谧如夜,落针可闻,即便是剑太清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莫要贪得无厌,整座遗迹唯有此物与白色念剑算得上重器,你既已得其一,还恬不知耻妄图另一件,成何体统?”,不待其他人反应,公孙必首当其冲厉声呵斥道。
虽然其言之有理,但古今却明白此物对自己而言何其重要,便并未理会,只是望穿秋水般盯着剑太清。
剑太清亦有些骑虎难下,自己本欲借此良机敲打和鼓舞其余弟子,使他们能够明白同心协力和甘于奉献的初衷,一心想着这名机灵鬼能够明白深意,配合自己唱好这台戏。
然而天不遂人愿,意外突生,剑太清知晓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只得递出下梯询问道:“倒也无碍,这宝阵奁虽是不俗,却毕竟无人堪使,想必古今小子迫切渴求,应是有何重用罢?”。
说话间猛递眼色示意古今借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