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入肤的那一刻,屋外却突然传来阵阵异响,细听竟如刀剑嗡鸣般,震颤不已。
连华心下暗道不好,正想将匕首刺入澜聿颈间,不料下一刻,一柄通体乌黑寒凉的长剑霎时直刺面门而来,剑身怒吼,锋芒如秋水般明净逼人,龙吟之声,伴破风之势!
连华大惊失色,拼尽全力才稍稍绕开,剑刃未触及他身,却仍旧削下他鬓边大片发丝,连华被此剑剑气震得脏腑剧痛,以手勉为其难撑地才不至于被震飞。
澜聿听到此番动静,豁然睁开双眼,却见连华负伤,狼狈不堪的跌坐在一旁,那柄剑还横在他面前,死死对着他,周身寒芒四溢。
元清弘燃被剑气一震,也从狐妖幻术中清醒过来,元清见自己又被捆上了,叫苦不迭:“怎么又来啊,我刚不是都回天京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啊!”
弘燃也是满脸不知所措,他只记得与连华对视了一眼,刚想喊让澜聿小心身后,随即就失去了意识,对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正当三人罔知所措,面面相觑时,那扇檀木大门忽地被震开,原本拦在连华面前的剑似是受到召唤,调转方向,直直飞入了帷幔后。
连华重伤,连起身都困难,也不敢轻举妄动,死死盯着那扇门。
环佩叮咚作响,有人影自层层叠叠的帘后缓步走出,手握长剑点地,青衣飘摇,身形挺拔如雨后青竹,乌发随意披垂,更衬得高傲出尘。
澜聿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人眼熟,眼中难以置信,口中喃喃道:“阿棠……”
元清见有人来救,激动的跟什么似的:“有人来救我们了!我就说上面不会不管我们的!”
弘燃没有元清那么心大,方才看那剑他便觉得似曾相识,回忆之后发现此剑他曾在父亲的剑谱中见过。
通雎剑,上古神器之一,曾作开天辟地之用,也是祝天上神的佩剑,祝天上神归隐后,此剑随之一起,从此不再现世。
联想到澜聿先前所说,弘燃顿时呆若木鸡,那若真是通雎剑,世间能驱使它的,唯祝天上神一人!
此时褚亦棠冷着一张脸,信步从帷幔后走出,面色不佳地上下扫了澜聿一眼,语气不善:
“这就是你说的,回来当差?”
“看来差当的不怎么样,惹是生非倒是没给我落下。”
澜聿顿觉窘迫,像是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童,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他,红透了耳根:“是我考虑不周,还要惊动您千里迢迢出山前来,晚辈惭愧。”
元清则像见到什么稀世奇景,吃惊的瞪大了眼:“澜聿你被夺舍了你?原来你会说人话啊,还晚辈,你不是脑子摔坏了吧你?”
弘燃没想到他此刻还敢口出狂言,恨不得把元清的嘴给缝上,难得的动手掐了他一把,又拉着他跪下,恭敬十足的叩身行礼:
“晚辈弘燃,见过祝天神君,多谢神君救命之恩。”
褚亦棠淡淡“嗯”了一声,只挥剑斩断了几人身上缚着的藤蔓。
元清跪在地上,听弘燃唤他神君,脑子又是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现原来这儿就他一个看不懂眼色的傻子,连忙学着弘燃的样子,胡乱行了一个礼,才敢颤巍巍抬头瞄褚亦棠一眼。
他心想,神君看着也不像活了几万年的样子,怪年轻的嘛!
澜聿垂头丧气的站在褚亦棠身旁,心下万分羞惭,也不说话了,十足乖顺的样子。
褚亦棠看澜聿乖顺听话的模样,心中怒气消减了些。
他侧头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连华,漫不经心道:“你是要杀了他,还是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