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即为御王之母,封号素妃,御王出征,她便来了护国寺为御王求平安,一来来了十日,若非皇帝知晓她的性情,亲自来了护国寺接她,恐怕她还会待上段时日。少年趴在望雀楼之巅,看着下方两人依偎,虽说皇上对素妃的情近乎没有,但无论因为御王还是因为夏轻毕竟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子,偶尔还是需要一点温存。
夏轻曾是夏家大小姐,她如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女子一样温婉贤德,可这样的女子后宫太多,还是因为她擅医术又擅作糕点,或是皇上为皇上按摩放松,或是将药包藏与点心之中做成可口而对身体有益的药膳,这才得天子青睐,诞下了御王。天子膝下三子,母凭子贵,夏轻才成了八妃之末,只是庶出终归是庶出不受人待见,故而御王自幼请战边疆,只要母妃能被父皇多看两眼,也不至于受人刁难。
好歹天子还是记起了他还带了个人出来,那人正被他晾在望雀楼上,于是命人点了几个菜让少年先吃。少年自是欣然,于是变成了趴在望雀楼之巅边啃骨头边看下方两人如胶似漆,不大明白为何素妃被冷落多年还可以对皇上爱慕有加。
看着看着,少年的瞳孔渐渐收缩了起来,望雀楼往来之人众多,看似纷杂,但自上而下望去也还算清晰,无非是从四方来的人,亦或是向四方而去的人,而有意无意横着走的虽不是没有,但也不该太多,况且目标都是天子所在,尤其是那些人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暗示交流对少年而言太过熟悉,他就常常派人干这事,也常常被这种人当做目标。皇上与素妃周围只有几名便衣侍卫,两人站在那里也不起眼,可见那群人是认得两人的,最后留恋地啃了手中骨头两口,少年忽而大喊。
“伯伯,龙伯伯,看我,快看我”
君莫愁回过头,看到少女满嘴油腻,手上还在挥舞着一根猪腿骨,她的笑意明媚,但眸子没有弯起来,幽黑的眸子也不知在看着哪里。
少年冷笑地看到那些人或有抬头,但大部分人不敢扭头,紧紧盯在天子身上,他用力扔出了手中的骨头,力量不大,但很准,正好在三个结伴的人堆里。那些人背对着他,少年再次眸光闪动,在骨头落下时大喊了一声“有坏人,当心”
那三人下意识地以为行踪暴露,两人直奔天子而去,一人回身就将以为的暗器斩成了两截,在看清是一个未啃完的骨头时他明显一愣,旋即才明白上了当,顿时百姓惊呼着四下散开,而那一众人被打乱了计划只好提前动手,却也是失了先机。
天子身边的侍卫早与那些人战作了一团,天子亦是一手执剑一手拉着素妃四下交手。
“伯伯,左前方人少,左前方”
太子扫视了左前方一眼,那些人似乎也意识到了此处薄弱一般纷纷赶来,君莫愁眸光一闪,拉着素妃向后退去,方向正是右后方,此处包围之松,让他几近一次冲出。
“伯伯”
脖颈上传来剑刃切开肌肤的疼痛,耳边传来一名男子醇厚低沉的笑声“我觉得少说话比说不了话好,你觉得呢?”
“我赞同。”少年浅笑道,举起了双手。
他的屈服之迅速让男子呆了一瞬,旋即失笑,两人便这么以古怪的姿势沉默地一同看着下方的争斗,仿佛在看一场戏。男子似乎不在意下方那些人的死活,正如少年也不在意天子等人的存亡。男子平稳而潮湿温热的呼吸就在少年耳边,少年忽而晃了下脑袋,却被剑刃抵进了半分“不想听话了?”
少年艰难地后仰了点好让剑锋远离自己的脖子“耳朵痒。”
男子“”
平静的望雀楼上忽而闪过一道黑影,男子骤然察觉来自背后的危机,于是在少年腿弯处踢了一脚让人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就丢到了一边,他则回身与那道忽临的黑影换了几招,脚步微错破窗而去,却不是因为无力招架,而是无心恋战,那黑影似为救人而来,见少年已无碍,双手抱拳冲少年一礼便匿入暗中,应该是回到天子身边了。
“影卫”少年低喃,有些怅然。
影卫是天子近卫,如影相随,少年不知道今日君莫愁带了几名影卫,只是他身为天子尚且险象环生,居然仍在关注着自己,这点让少年有些措手不及。他见那些侍卫多有负伤,连君莫愁右臂也被划了道血淋淋的口子,唯独素妃被保护得很好,所有冲着她的伤害都会被侍卫与天子分担,在方才他们正好冲出了包围,在那名影卫的接应下似乎打算先将素妃送走,由他们断后,少年偏了下头,觉得忽略了什么。
忽然“伯伯,他们的目标是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