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穿了白衣红梅宗袍之人谈笑间穿过竹林,他们神色悠然,似乎毫不知宗门追捕之人就在几步开外的竹子后心跳如鼓,却收声敛息,三人的离开没有让他等太久,他从竹子后闪身而出,悄无声息地在竹林内穿梭。此地三面临水,唯一的出口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但他想那三面水陆都未必会留太多人手,于是看到沿水一线那一片白衣之人时,他不禁微愣。他充满希冀的目光与那些人笔直地对上,那些人不发一言,可环顾四周,他已无处可逃。
“雾江盟可有何处做得不周,我不过去处理了点事情,烟公子竟急着要离开。”
言玉烟转过身来,他一袭白衣,眉眼如墨,唇角紧紧抿起,除了一张银面具,他与走来的那个少年竟长得一般无二,“一言堂怎么样了,我的父母呢?”
“原来是念家了,”少年垂眸含笑,击了下掌,几位穿了白衣寒梅宗袍的人押着数十人走来,这是一言堂还活着的人数,其中为首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言玉烟父母言谨和苏笑笑,在少年的授意下,苏笑笑被推向了言玉烟,“我猜到烟公子念家,这不把人都带了吗?”
苏笑笑抱住言玉烟神色悲戚,言玉烟深知如今还不是团聚的时候,一把将苏笑笑护在了身后,“我听你的,放了他们。”
“听我的?”少年嗤笑,拔出身边一人的佩剑,一步步向两人走去,“听我的,放了他们?我也不想大动干戈,我自把你请来后从来都是好言相劝,可有动你分毫?”他走到言玉烟面前,一剑狠狠地砍在言玉烟身上。言玉烟本可以躲开,可他身后是苏笑笑,四周尽是少年的爪牙,他又如何能逃,捂着腹上的伤口微微弯了腰,只听少年言语带笑,“我不逼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消磨我的耐心,是咬死了我不会杀你吗?”
少年一挥手,有人把言玉烟拖了开去,少年垂眸低低地笑,“是啊,我不会杀你。”拖走了言玉烟,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了满脸泪水的苏笑笑。
“我听你的,我不会再逃,放了他们,不要动我母亲”言玉烟挣扎着喊道,鲜血如注般从他的伤口涌出,染红了白衣,他神色焦急而愤怒,“要是你敢动她分毫,就休想再让我听你半言”
少年抬起头直视着他,笑得温和,手上却不带半分犹豫地一剑挑起,就着骨骼间最柔软的连接,一剑斩断了苏笑笑的右臂。足足愣了一息,苏笑笑才发出了一道不似人般的惨叫,喷溅而出的血染红了少年半边身子。言玉烟一瞬间红了眼眸,神色狰狞,不知在喊些什么,甚至挣脱了压制,不过才向着少年跑出两步又被人拖了回去。
“云景歌,有什么你冲我来,放过我妻子吧。”言谨贵为一堂之主,可如今他的话已经算得上哀求,可少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含笑看着言玉烟,这张与他一摸一样的脸原来也可以露出这样丑恶的表情,不过这些对他而言,早已是过去的事了。
“不是没了你我就一事无成,待你母亲承受不住了还有一言堂之人,还有你的父亲,放心,最后才轮到你,烟公子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少年偏头一笑,落在银色面具上的血因此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你这也叫不逼我?”
少年失笑“烟公子莫非还没看出我已改变了主意”
“凭什么活下去的一定是你,凭什么我的存在你说抹去就要抹去,凭什么你恶贯满盈而我非要成为你的影子,你怎么不抹去自己的存在成为我的影子试试”言玉烟面目狰狞,喊得嘶声力竭,他狠狠地喘了口气,“你这也叫不逼我?”
少年微显忡怔,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苏笑笑忽而神色一寒,左袖中弹出一把匕首直向少年刺来,少年也不看一眼单手执剑一挥磕飞了匕首,他忽然身子一颤,笑了笑“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靠的不过是自己的争取,你没有我拼命,自然争不过我,”他低头看着苏笑笑用牙齿送入他腰侧的匕首,浅浅一笑,“这一点,你该好好向你的母亲学学。”少年这么温和地笑着,却把长剑自上而下从背后扎穿了苏笑笑的心脏。
“云景歌,你卑鄙无耻,你生生世世,都将不得好死”
“真浪费,”少年微垂的眸中晦暗不明,向众人淡淡吩咐道,“让公子令给烟公子看一下伤势,余者全关起来。”
“是”
在已有考证的史册记载上,大皇朝屹立已近千年,当今的天子为君家君莫愁,他登基之时有皇极殿之变,他登基后国疆不稳,诸国觊觎大皇朝疆土已久,联合发动攻势,最终被生生压镇,因此这一朝,年号武建,在大皇朝安定了百年后,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尚武之风,而最爱跟风的永远是那些无忧无虑的皇城公子。
“好,打得好”
听着周围一片掌声,宁青收回了放在远远跑开的几人身上的目光,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回到卓悦身边,捅了捅他的腰窝,小声问道“真的有这么好?”
“挺好。”卓悦鼓励了一下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