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头，眼里充斥着希望与无比的激动之意，他看见顾林对他展露出一抹笑意，声音温和。

“说到这儿，还要多谢你送来的消息。”

“现在，你可以上路了。”

少年连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感到身体一阵绞痛。他骇然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无故分裂，里面的脏器像是被破壁机打过一般，化成方块状的残渣。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正用绣帕擦拭掌上血迹的可怖男孩，那俯览众生的目光、变幻无常的喜怒哀乐、还有熟悉的残忍手段，都让他颤栗地只想臣服。

但他还没来得及俯首称臣便被判处了死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想清楚了，自己做了一件最致命的蠢事——自己竟然妄图与对方讲条件，对这位人物来说，匍匐在他脚下，对他忠诚，这根本就是无需多言的事。

顾林看着少年眼中的光亮熄灭，最后在他脚下化为一滩无趣的肉糜。他指尖微动，一个个冤魂带着阴风从阵法里钻了出来，它们围在他身边凄厉的惨叫着。

“虽然不怎么样，但聊胜于无。”

顾林随手掐住一只冤魂，它努力地扭动着身躯，却还是逃不出他的桎梏。白皙的手微微用力，它便破碎于掌心中，只余一抹灰色的气体缠绕在顾林的指尖。

即使灵智不高，这些冤魂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孩足以让它们魂飞魄散。它们争先恐后地想挤出暗室，只是周围的空气像是停滞了一般，让它们动作异常缓慢，慢到肉眼几乎看不见它们在移动。

而顾林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几十秒，这个房间里的冤魂就所剩无几。其中就包括刚刚被他杀死的少年的魂魄，他顺手抓住它，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比鬼还可怖三分的微笑。

“想去哪儿呢？”顾林的声音异常柔和。

被他抓着的魂魄绝望地看着他，无声地颤抖着，这恐怖暴虐的气息只属于一个人。

那人是万魔之尊，众鬼之首，曾搅得正魔两道不得安宁，血染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