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给自己解毒。

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死。

他心里再怎么对沈魈忌惮，再怎么痛恨，也敌不过对死亡的恐惧，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看见沈魈脸上的不解。

狄勤讥讽之色更浓：“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身为人类，竟敢跟异兽协谋，就算你报了仇，杀光我狄家人，你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三武司知道后，不论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你，直至你死去。”

“跟异兽协谋？谁是异兽？”沈魈的确十分不解。

自己什么时候跟异兽协谋了？

难道狄勤说的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四只异兽？

想起这件事，沈魈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我难道真的是天煞孤星，老师一家人搬去城里，我已经刻意不去帮忙，连他们的住址都不知道，就是为了不再牵连他们。”

“可是……他们还是遭到了毒手。”

“竟被那两个畜生变成异兽，还……被我亲手杀死。”

“他们是人！不是异兽！”沈魈沉声道，目光锐利，逼视着狄勤，身上杀了许多生灵的气息不由自主散开，让狄勤身子微微一抖。

“哼。”狄勤倔强地低哼一声，“我说的不是昨晚那四只，而是她。”

狄勤伸出手，指着嬛嬛：“若非没有她的帮忙，你早就被我大伯杀死，再不济，也会被蜘蛛鬼抓走，必死无疑。”

“你是异兽？”沈魈转身，惊讶地看向嬛嬛。

嬛嬛嘻嘻一笑：“我不是呀。”

“我只是跟他说过，跟他不是同类，仅此而已，我可没有说我是异兽，是他犯了癔症。”嬛嬛伸出两只小手，大拇指同时向下，鄙视狄勤的智商。

狄勤气得要吐血。

她不是异兽？

那刚才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不止狄勤感到好奇，就连沈魈也是感到惊异。

跟人类不是同类。

这句话，如果他是第一次听，恐怕也会跟狄勤一样想，认为嬛嬛是异兽。

可是现在，他也有些不明所以。

仔细回想从最初认识嬛嬛，到昨晚所见的一幕幕，沈魈暗暗拉开跟嬛嬛之间的距离，保持一个安全的位置。

这样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凭白出现在昨天晚上那样危险的地方。

还能把自己从那三个肉境启明者手上救走。

听嬛嬛说，那三人肉境启明者甚至都被她杀了，这让沈魈怎能不警惕，即便沈魈心里明白，如果嬛嬛真要杀他，那么昏迷的那段时间，他早就死了。

可他还是保持了与嬛嬛的距离。

沈魈的举动被嬛嬛看在眼里，她却一点不生气，更没有任何反感，依然是乖巧地看着沈魈。

清晨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

黑色长裙，扎成两只马尾辫的乌黑长发，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天真无邪。

可是这一刻，沈魈注意到她怀里那白色的兔子玩偶，血红色的眼睛，跟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搭配在一起，之前还没有异样感，现在却有种诡异的感觉。

好像二者不应该搭配在一起。

那兔子玩偶，眼睛的血红，似乎也不该那样的鲜艳。

狄勤看着忽然对视起来的两个人，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真的有种不相熟的感觉。

还是说，他们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演戏么。

就在这气氛变得相当尴尬之际。

一个突兀且无比冷漠的声音响起，让沈魈和狄勤浑身都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卞罗，无尽岁月流转，宇宙更迭，一次次复合转生，难道被磨灭了心性，让你不愿见见老朋友，共岁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