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气得脸颊红了,艰难的背过身子,双手死死揪着衣摆,不去看这个像疯狗一样的男人。
可下一刻,整个人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腾空而起,她极力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却徒劳无功,最后被他塞进了车厢里。
她被平放在软榻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坐起,一只大手压住了她的肩膀,旋即感觉双腿一凉。
她双眸瞪大,纤长的睫羽不可思议地颤动了一下,整张脸都白了,揪着衣摆的双手一松,转而捂住了脸颊。
心中强抑的酸楚和屈辱,骤然间全数往上涌,眼泪一瞬间滚落下来。
只感觉伤口处微凉,旋即那只压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收了回去。
她不顾腿上的伤口,急忙爬起来,蜷缩起双腿,用裙摆死死罩住下身,眼底里流露出的恐惧是清晰可见。
裴寂目光一触,眉头顿时一跳,先是被她这么抗拒的神色,惹得冷戾横生,之后又被她这副委屈无助的样子,弄得生出了几分不忍之色来。
他侧身背对着她,用白帕子随意擦拭着沾了白色药膏的手指,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最后还是冷下心肠道:“公主别忘了,你我现在可是夫妻,别说上药这种事,就算是夫妻间敦伦,殿下也得受着。”
话罢,他撩开车帘坐在外面的车架上,甩开马鞭,驱赶马车跟上车队。
缩在车厢角落里的宝嫣脸白得像是糊了一层白蜡般,惶惶然瞪着车帘上的高大身影。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从他的身边逃走!
不惜一切代价!
马车傍晚时,在一处县城外休整。
两人早上生了不愉快,一整天,宝嫣都闷在车厢内,一句话都不说。
裴寂转头看了一眼车厢,指尖从腰间摸出了那伤药,犹豫了一瞬,又将伤药塞回了腰封里了。
不让碰,连这点甜头都不给他,当他是什么?
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和尚?
裴寂本以为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好转,他确实馋她的身子,如真的能和她两情相悦,自然是最好。
但是如果她心里真的装了别的人,那他也犯不着自讨没趣,反正她从现在开始只能属于他。
他咬了一口白面馒头,心中盘算着等到了株洲,就直接把之前没成的礼成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了她。
到时看她还有什么歪理可说。
裴寂想到这里,心头的那点烦闷散得一干二净,他索性缩着身子躺在车架上,看着漫天的星辰。
直到夜深了,车厢内的人呼吸变得清浅、绵长,他才起身掀开车帘钻入了车厢内。
点起烛灯,将整个车厢照亮。
他小心翼翼地从小公主手里抽走软枕,又掀开她裹紧的被子,却一下子被眼前的场景气笑了。
她身上里外穿了三层的长裤。
男人无奈地摇头,指尖勾住系带,一点点解开,一件又一件,一层又一层......
最后俯下身子细细查看了那伤处。
看起来没有前日那么可怕了。
看来这御赐的伤药果真不一般。
指尖沾了一点,极力克制住自己越发粗重的呼吸,轻手轻脚的给她上药。
视线不可控制的往上移了两寸,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上完药后,他浑身出了一层热汗,他匆匆扯过被子将一无所察的人裹紧,急忙钻出了马车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