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悬在半空的空挣动锁链，虽然能强制挣开，但考虑到可能会伤害到对方，不想将彼此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你这样做是留不住我的，不如我们之间来个约定如何？”

“但能困住会心疼我的小贼。”显月花自是明白只用了不到一成力量的锁链困不住对方。

显月花突然拽动锁链，空整个人像羽毛般轻盈地落在满月华的青石地上。

黑绸寝衣下摆飘动，显月花散去了锁链，随意在庭院里的石头上坐下，“说说看，要用什么约定来换你偷走的风鹰剑？”

大打出手并不是两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无论是显月花还是空都竭尽全力避免着朝那个方向发展。

“你今晚放我走，然后你来找我。半个月内，你找到了我就算我输，反之则是你赢，如何？”

显月花倚着青石曲起膝盖，纤长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铃纹路。

月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凝成霜色，唇线抿得比剑锋更薄。

很显然，当前的显月花是确确实实在认真思考。

“好，我答应你。”

这句话吐露得太过轻快，倒像从唇齿间溜出的叹息。

显月花忽然偏头看向天上的明月，瞳孔里浮起一层水雾般的朦胧，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十五天后正是一个月圆之夜…

空紧绷的肩线骤然松懈，后颈碎发被汗浸得贴在皮肤上。

他后退半步时衣袂翻卷如遇风的旗，在即将飞跃院墙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回望—— 显月花正用染着丹蔻的指甲刮擦青石表面，石粉簌簌落进袖口，在黑袍上烙出星屑般的白痕。

忽然一股无形力量缠上脚踝时，空瞳孔骤缩成危险的竖线。绣鞋脱落瞬间她本能地屈膝。

显月花刚才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取走了他的一只鞋：“小雀儿，你不留下点儿东西，岂不是让我连追风的由头都寻不着？”

不过空离开心切，自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身形渐远，消融于夜色之中。

“……”显月花手握杏黄色绣鞋，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空离去的方向。

夜间的雾气漫过回廊，女仆踉踉跄跄跑来，双手扶膝，气喘吁吁地站立在显月花身侧：“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哦，没什么。小雀儿走了。”

“小雀儿是…？”女仆小姐投来疑惑的目光，她们府里有这么个人吗？

比起艾诗梨这个名字，显月花似乎更喜欢她自己给取的绰号。

“哦——！原来小姐说的是……”女仆小姐像是慢了半拍，总算是领会了显月花口中说的是谁。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诗梨小姐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呢？明天亲自送她回家不是更好嘛？

……

空跑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又绕了一大圈这才回到自己家门口。

没办法，两家挨得太近了，几乎是这边一开门，那边就能听到动静。

重新换回原本的衣服，空本想将那一身杏黄女装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可一想对方可能连垃圾桶都不放过，还是放到尘歌壶里最为保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