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按摩小鬼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张亮原本想挤入围观的学员,可碍于三个人实在行动不便,只好边走边寻找着合适的缝隙,最终在一处人员稀疏的角落挤了进去。
只见此时的场中站着两个人,面面相对,相距五六米的距离,都是步战的架势。东边一人,身材顷长,英姿挺拔,虽说全身上下的肌肉远远不及常遇春的维度,可从裸露的上身和紧紧包裹的双腿看来,也甚是健美。若说常遇春的身材是健美运动员,那他就犹如田径运动员,身上分明都是条状的肌肉,而且手长脚长,分外好看。
这样极佳感观的身子,居然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真是可惜。这个挺拔的长腿汉子,竟然披散着长发,面部罩着一张阴森可怖的面具。面具龇牙咧嘴,怒目圆睁,眼神猩红,獠牙外翻,血红的大口嘴角还透着丝丝未干的血迹。
若是光说面具的艺术价值,那确实极高,至少栩栩如生,让人看了倒吸数口凉气。不过若是披挂齐整戴着这个面具在千军万马之中,确实气势汹汹,让人远远避走。可现在,这个长腿汉子赤膊着上身,长裤裹住下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从这身材看来,面具下的脸庞虽说未必多少英俊潇洒,但也绝对并不难看。
这种判断的能力,并非毫无根据,主观臆断。就比如,有时候一个美女仅仅露出耳后的一小块肌肤,吹弹可破,如此一观就知道美女无疑。美丽的人,其实都是匀称和谐的。一处极美而其他地方丑陋无比的人,毕竟少数。
面具男和对手正在场中警惕地转着圈圈,他们不断移动,调换着位置,似乎都是谨慎的人,都想在移动的过程中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直击对方临时露出的哪怕一丝破绽。
相比面具男相对放松的姿态,时而轻晃着双臂,时而发出几声啸叫,面具男对面的人就显得拘谨不少。这个人大约身高相比面具男矮了许多,虽说也是细长的身材,可总感觉无论身材的比例还是外形都远远不及面具男。这个男人梳着一个朝天的发髻,一张苦瓜脸,眉头紧皱。全身上下被衣服裹的齐齐整整,除了手掌外,不露出一分皮肤。对于面具男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这个人似乎发髻间隐隐透着几缕青丝。
嗯,有点年纪了,可能是个老头了。
这组对局的组合确实有意思,除了都是男性,哪哪都不一样。一个老,一个少,一个拘谨,一个张狂。一个恨不得遮掩每一寸皮肤,一个大大咧咧袒露着自己的胸膛。
老头似乎极其不适应面具男的啸叫,原本稳健的步伐也隐隐透着凌乱。不过老头还是忍着,紧咬着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具男的一举一动。
面具男气定神闲,反而出言挑衅道:“刚才比试箭法,孤确实输得心服口服。你这骑射功夫,孤看在场的人里也少有能胜过你的。三局两胜,你已经当先拿下一局,为何还这般拘谨?原本我以为飞将军的名号怎么着也得是张扬飘逸的风格,谁曾想恰恰相反。原来史书上写的不错,你就是个倒霉的人儿,是不是害怕高开低走,胜了一局后连败两场啊?”
听着面具男叫对面之人飞将军,我这才知道这个苦瓜脸老头是飞将军李广。为何这么肯定是李广呢,因为自古以来,能叫飞将军的唯李广一人耳。
但是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不过李广这个人,名气虽大,命运却远不及名气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