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专家宋睿康博士已成功分离出P细菌菌株、Ω病毒毒株,正在开展进一步的研究工作。
但就在一个小时前,在世界人口密集的重要城市,感染者中的大部分人突然发生器官衰竭症状,造成迅速死亡。
而死亡的感染者,在死亡后约五分钟左右,会重新站起身,以一种无人类意识,仅剩动物捕食本能的状态,扑向身边的人类幸存者,将幸存者咬死,进食对方血肉。
华国的首都中京,以及临海、深港、湾北等大都市也无一例外的迅速开始,并在城市中迅速扩散这种死亡——变异——攻击幸存者的情况。
各国幸存的一些专家、医务人员经第一时间的尸体解剖检验,发现是Ω病毒发生突变,疯狂攻击人体免疫系统,导致感染者身体器官急速衰竭而造成死亡。
Ω病毒摧毁人体造成死亡之后,P细菌开始寄生在感染者脑部大量繁殖,推断是在感染者被Ω病毒突然变异后造成的身体机能减退、免疫系统失效导致死亡后,寄生在脑部的P细菌开始操纵人体,导致“死人复活”的假象。
Ω病毒变异后杀死的人类已经生理死亡,但在P细菌操纵下,不会产生尸僵现象,反而会爬起来攻击幸存的人类,这种形态被暂定名为“P细菌变异体”。
被咬者无论是否已感染菌毒,在被变异体咬中后,会产生催化反应,加速菌毒在人体复制速度,将在很短时间内杀死被咬者,并将其转化为新的变异体。
也就是说被P细菌变异体咬中,会使人迅速感染菌毒,并一定会导致变异的发生。
这些信息被幸存的专家、医务人员通过国际卫生组织的紧急沟通机制进行了分享,各国疫控中心、卫生部门才得以共享这一条,几乎是人类文明最后的重要共识。
最后提到的一点是:疫控中心幸存工作人员一致推断,该现象具体成因未明,但根据收到的综合信息来看,确定该次变异危机已波及到全世界各大城市,不排除逐步蔓延到一切人类所在的角落的可能性。
鉴于各个大型城市80%人口已被感染,且变异体有攻击行为,所以推测大型城市中,人类各种组织体系已全面崩溃。
幸存者应做到两点:1.避免与变异体接触,以防造成被咬感染。2.积极自救。
而小型城市、村庄等地区的人群也需尽早准备,接受病毒感染、变异体的双重冲击。
看到这里,我又一次的全身汗毛倒竖起来:菌毒合作,一个让感染者致死,一个操纵死去的尸体攻击幸存者,这两样只能在显微镜里看到的东西紧密的配合下,竟然可以这样轻松的摧毁人类社会。
看完之后,焦虑的情绪又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门外打斗的声音已经停止,只有断续传来的恐怖的“嗬……嗬……”嘶吼。
我赶紧抓起电话,再次拨通父亲的手机,这次父亲很快就接了。
父亲回道:“我们到超市这里买了三箱方便面,还有真空包装的卤鸡腿、卤蛋什么的各三十个。不过这会买东西的人很多,我们排着队呢。刚才有个姑娘晕倒了,你妈正在照顾这姑娘呢……”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毛骨悚然,大叫着:“爸你赶紧把妈拉过来,那个姑娘可能就是病人,你们也别排队了,丢几百块钱给店主然后迅速离开,快,要快!”
新闻里说大城市首当其冲,这晕倒的姑娘虽然现在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但我充分怀疑小城镇和乡村也开始变异了,这不由得让我更加焦虑。
父亲闻言没再说什么,电话也没挂,只听他稍显慌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沈丁香,快,儿子让我们快回去。”
听得店老板声音也传过来:“哎,你给多了,找你钱找你钱!”父亲说:“不要了不要了,沈丁香你拿着电话我来搬东西。”
这时候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响起:“挺儿啊,到底怎么了?”
我稍稍松口气:“妈你们赶紧回去,我有个朋友的…女朋友就是像你照顾的这个女孩一样,先是晕倒,然后没多久就咽气了,最后站起来把我朋友咬伤了。”
母亲声音有些诧异:“什么?咬伤了?你……哎?!”电话里的母亲好像看到什么事情,突然停顿了一下说:“挺儿,我听到,超市那儿的人吵着说……好像在说姑娘咽气了。”
这时候我浑身的汗毛不知道第几次又竖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快跑,快回家!”
我想,父母虽然可能现在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一贯性格温顺的孩子今天如此歇斯底里,也会重视起来。
因为我听到了话筒中母亲因为快速爬楼梯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不多时,我听到父母同时惊呼了一声:“啊!”赶紧问到:“怎么了?”母亲惊恐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到家了,我从窗子里看到超市的那个姑娘,真……真的在咬人。哎呀,我刚才忘记跟他们交代一声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好不容易稍微安下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连珠炮似说:
“爸妈你们听我说,你们先把自己照顾好,如果有能力再考虑帮助别人。仔细听好:家里能接多少水就接多少水,如果有新鲜粮食蔬菜先吃,免得会坏,然后东西省着点吃。”
我把自己能够想起来的所有注意事项都讲了出来,想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不知道这事儿最后能闹多大,但先准备好吧。这两天我们多联系,你们在家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接你们走!”
父母这会可能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比较严重,父亲接过电话说:
“你别担心,我跟你妈饿不着,家里除了刚才超市买的东西,早上也新买了不少菜肉,还有一些粮食蔬菜、水果,冰箱也满着呢。我们楼顶上的菜地还有菜。你也先照顾好自己啊!”
我想起自己老家住的是6层的楼房,但从农村出身,对土地有着极端情感的父母曾经从山里挖了大量的黑土,铺在房顶上形成了一块大约10米*10米的菜地,各色易成熟、不需要深扎根的小菜种了不少。
于是我回到:“好,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地,你们一定等我回去!”
正说到这里,听筒里面传来父母家中杂乱的拍门声,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呼救声。
我又一次汗毛倒立,赶紧又加大音量叫到:“别开门!别开门!”电话中父亲急切的声音响起:“沈丁香你等等!”
片刻后,我听到他在电话中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他颤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我从猫眼里看到,隔壁的老张在……咬他老婆”
我的心一沉:疫控中心的推断成真了!变异已经在小城市,甚至农村开始了!
我闭着眼睛,对着电话说:
“爸,老张的老婆你出去也救不了了。新闻里说了,只要被咬就会死,然后会变成老张那个样子。你跟妈好好休息,在家好好待着,如果你们那里也闹得厉害,救援可能再也没有了。”
然后,我简单的对父亲说了一下新闻专访看到的内容,父亲闻言沉默良久后说:
“好,我们听你的,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这两天我们两个感冒了,都有点低烧,我们正好在家休息养养精神。”
我闻言不由得一怔:自己也在低烧,那我会不会也有变异风险?
家里也没人懂医学的事情,我怕他们担心也没多说,就再次交代他们多存些水,而且保证,我一定会回去接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最后约定保持联系后,我挂掉了电话。
愣了一会神,听到窗外传进逐渐增大的嘈杂声响,车辆喇叭声、人群叫嚷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想到现在出也出不去,我烦躁的心情无法平静,干脆关了窗户,让噪音少一些。
发烧似乎又严重了些,我撑着去了厕所,本来想存一些清水备用,但出租屋里除了几个饮料瓶也没别的容器。
不一会,身体越来越难受,仿佛从身体内脏开始冒火,由内而外煎熬着我。
没多久,似乎置身于火海的灼热感觉甚至让我难过的开始呻吟,打开莲蓬头,就用冷水对着自己冲,但十二月冰冷刺骨的凉水也无法浇灭难捱的热痛。
我用最后的力气,手脚并用,半撑着身体爬到床上,然后打开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瓶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去,往床上一倒,终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