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似乎也读到了我的疑惑,他环视周围。
我会意,转头对长乐说,“你帮我去找典事要些草图纸吧,总有催债鬼跑我这来要图,甩都甩不掉。”
怀嵇,我指的就是你……
长乐听闻便溜去内务府了,这丫头离开的时候一脸欢脱,大有逃出阎王殿的快感。
果然,,这都是被工部催功课催到哭爹喊娘的孩子,是我将作坊的人没错了……
总之,现在这儿是个可以讨论事不怕被听见的地方了。
我又看向怀嵇,等待着他的下文。
怀嵇突然朝我凑过来,停在几乎贴着我侧脸的距离那儿,压低声音说道,“个中怕是另有蹊跷。”
“这,这又是何故?”怀嵇说话的时候似有温热的气息轻绕我的脖颈,挠得我心跳不已,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得答复。
许是看到我烧红的耳根,怀嵇略略退开几尺,沉吟道,“怀某昨日给殿下授课,讲解《礼记.中庸》,不曾想殿下虽俯身案牍,却在私底下把玩着一对玲珑锁。我瞧着那锁样式奇特,非本朝物件,又引得殿下时时侧目,一时好奇便询问了殿下要了其一。”
我哑然失笑,陛下中年得子,自然寄予厚望,但太子殿下而今不过八岁,何以久坐书案而不显乏味,想我顾与初八岁的时候还不知道躲在哪个树丫上看连环画呢。
“怀相莫不是多虑了,八岁稚子看不下经史子集亦是常事,小题大做岂不可笑?”
“我原先也不以为意,只是小殿下说这对玲珑锁是偏殿一女史赠予他的,现如今却已经无法寻及此人,有寺丞仔细询问了这女史的长相,竟与前朝旧主善德皇后身旁一女官有着相似的侧脸纹身。”
太子殿下自小便多灾多难,投毒下药什么的都是小事,刺杀劫持也曾发生过,估计在东宫逮几个宫女太监都能碰上一个别有居心的人,殿下能平安活到现在也是国运所佑了。
今上先祖原先是前朝皇帝所封的晋国公,举兵临长安城下受旧主禅让,是以践祚称帝,定国号为晋,至今已历三世。
这事情若是牵扯到前朝旧主,一切就剪不断理还乱了,怪不得这人连含章宫图纸都不理会了,净知道让我拓锁……
怀嵇,你一定是看错了,可别没事找事啊。
我一把接过这玲珑锁,又听他说到,“可能只是怀某多虑,但事涉储君,还是小心为上。”
老爹说怀嵇心思重,果然没错。┑( ̄▽ ̄)┍
“行,我明后两日便给赶出来吧。且放宽心,我大晋得国刚正又顺应民意,就算有几个小喽喽在东宫闹腾,估摸着也无伤大雅。”我满口承应下来,能不能按时交图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抓紧些时日便是,怀某实在不敢疏忽。”
呵,任职过工部尚书的人即使调往他处,也扒不掉催图的心思。
我眼珠一转,坏心思又跳了出来,伸手拉住怀嵇的衣袖,坏笑着说道,“若想快些拿到图样,怀相何不留在我将作坊督工啊?夜里我秉烛作画,有红袖添香在侧,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