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大笑的同学,张智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一下仪容。
他先学着文人的样子一揖到地,然后傲然而立,高声喊道:“其实姑娘不必生气,我见姑娘如见天人。就像突然看到以前丢失的宝物,今日失而复得。”
周围的学生看他如此装逼,都嘿嘿的讥笑起来,嘿嘿...嘿嘿的等着他继续出丑。
“在下有感而发,特为姑娘吟诗一首,请大家品评!”张智继续喊道。
船上的小伙子们听到他这么说,立即就嘲笑道:“吟诗一首,听见了吗?哎呦!还会作诗了?”
“看你个酸样?做出个酸诗,不要酸掉自己的大牙才好!”
“让我们看看第一高中的学生到底是个啥水平?别太低级才好,这让我们学校会觉得胜之不武的。”
“呵呵,他们的学生估计也就会做个尿条线,尿个坑之类的诗来呢。看着就像是不学无术的样子呢。”
而张智的同学们都很担心的看着张智,生怕他给搞砸了,这两年可从来没见张智做过诗句啊!这是要搞哪一出?
国文课代表张本禹还在一边扯了张智一下袖口,意思是:大哥,你要不行别强上啊,兄弟可以给你顶顶的。
张智给了张本禹一个公瑾兄的自信微笑,然后朗诵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首词朗诵完毕,场面竟然一冷,居然没有一个叫好的。
张智不满的四周看了一下,你们这帮人行不行?有没有一点审美,我这首词很能打的。就算没有共鸣,我们也是多年的同学,昧个良心,叫声好也不难吧?
只见周围的同学都拿着一个小本本,在认真抄袭他的语录。连船上的人也是如此。
这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张智是认识的,这叫随身诗集。
就是这帮自称诗人的傻子们,为了记录自己偶尔的文华闪光,随身携带的。据说连睡觉都不离身,文学青年必备。
平时这诗集从不轻易示人,只有最好的朋友才能互相交流。
大家纷纷把这个诗句给抄到自己最珍贵的本子上了,写字慢的还频频伸头抄别人的。
等大家都抄完了,又在叽叽喳喳的嘀咕。
这时庞泰峰问道:“班长可有名字?”
“我叫张智。”张智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刚才的词。”庞泰峰赶紧解释,旁边的人也竖起耳朵。
“青玉案·再见”张智毫不客气的回答道,真不要脸,连名字都给改了。
四周又是刷刷的记录声,这给了张智是某位胖领导,在自己家族企业里,天天被一群人围着记录语录的感觉。
这时张本禹问道:“现在明明是白天,为什么诗词里写的却是晚上。而且这里也没有宝马雕车和蛾儿雪柳黄金缕啊?”
“你的修辞手法都还给国文老师李文凡李老夫子了吗?夸张知不知道?比喻晓不晓得?”张智没好气的回复他。
叹了口气,张智又故作诗人范的解释道:“我未见那绿衣姑娘之前,自是分得清白天和黑夜。自从看到她,便觉得以前的天都是黑的。她站着哪里,那里就是最灿烂的焰火,她一笑,便是艳阳。”
张智还是很怀念自己前世的妻子的。两个人虽然常因为琐事有争执,但妻子一直和他相互守望,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想着妻子,张智不由的说出这句话。
张本禹听到了以后,说了句:“能者果然无所不能,班长,本禹服了。”
好一个她一笑,便是艳阳。
16岁的少男少女最吃这一套,纷纷对着苟慧喊:“笑一个,给爷笑一个艳阳来见识一下!”连画舫上的也有跟风的。
气得苟慧捂着脸跑回了船舱里了,惹不起你,遁了。
少年人对有才华的人还是很尊重的,自认不是对手,也不敢再呱噪。第一高中这边有张智这个大怪出现,兴汉高中的画舫也不便多留,飞快的开走了。
这下张智的逼装爽了,众同学好像重新认识张智一般,把他围在中间,各种倾述仰慕之情。
在张本禹同学的嘴里,张智的地位也从张班长,迅速拔升至张老师,一下子就确立了张智在班级文坛的地位。
就是这个世界不流行专家的说法,不然肯定给张智扣一个张专家的帽子。
这个世界是有张大师的叫法的,但是这个大师有点高远,暂时张智还够不到。
一会这个同学要咏一下柳,给张智品评一下;一会又有一个同学要叹一下雪,给张智表演一下;同学聚会立刻变成了才艺表演现场。
这个世界有些词是要配着曲子才能吟唱的。这帮同学又是整古筝,又是整长笛的配合,直接把张智整不会了。
但是咱不能露怯,明知道自己不懂,但是还是要拿出懂王的风采。
没有人比我更懂诗词了。
张智只能坐在人群中间频频点头,不轻不重的点评一番。这牛逼,好不容易才圆下来。
辛辛苦苦混到聚会结束。张智逃也似的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