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信平,然后回过头,再看向崔史旦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哀求。
“崔老弟,孩子是无辜的,他爹娘的确对不起谷主,可他二人已经自尽谢罪了,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崔史旦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信长生,谷主他老人家念你在葫芦谷时尚算尽职,姑且没有追究你携孽种私逃之罪,我劝你莫要跟谷主作对,也莫让我为难!”
信长生依旧哀求道:“崔老弟,你这次就当作没有看见我们,以后若是能用得上信某的地方,信某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崔史旦摇了摇头道:“就因为当年是我当值守谷,谷主差点就将我也杀了,之所以没有杀我,是想让我戴罪赎功。你带着这孽子跑了十年,我专门找了你十年,你在这隐姓埋名过的舒舒坦坦,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你别怪我,也别怪谷主,要怪就怪周世林,他跟谷主夫人上床的时候就该想到他是在找死,更别说他还跟谷主夫人生下了这孽种!”
信长生知道哀求是没有用了,于是他长叹一声道:“我与周世林朋友一场,帮他照顾孩子十余年也算是情至意尽,只是十年相处,我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既然只有死路一条,且由我开此路吧,黄泉路上我还能照顾他。崔老弟,要杀他,你得先杀了我!”
崔史旦眯眼道:“你真要自绝于谷主,铁心要护着此孽种了?”
信长生没有说话,他左手凌空一抓,一把短刀自屋内飞出,他左手握刀,右手将信平护住。
崔史旦见状也不再废话,凌空一掌就朝着信长生劈了上去。
几招过后,崔史旦后撤一步看着信长生,一脸震惊地说道:“想不到你逃亡十年,刀法竟然不曾落下!”
信长生面无表情道:“被人追杀,岂敢懈怠半分?”
话音刚落,崔史旦便举掌再攻,信长生架刀相迎。
信长生手中短刀在空中舞的密不透风,崔史旦一时间竟找不出破绽。
不过就在一阵僵持过后,信长生手中短刀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崔史旦一改方才要与他速战速决的策略,他在与信长生对战的同时,时不时的向信长生身边的信平发起攻击,信长生因此分心,手中短刀也因此变慢了不少。
信平虽小,却也瞧出了几分端倪,他趁着信长生与崔史旦对战之际,主动朝着屋内跑去,想让爷爷专心对战。
可他不知道信长生之所以将他留在身边是有一定缘由的,虽然一边护着他一边对战崔史旦让信长生有些落了下风,但毕竟他还在信长生短刀能护着的范围之内,他这一退反倒是给崔史旦找到了机会。
只见崔史旦从信长生头顶一跃而过,直奔信平而去,即便他因此大腿上挨了信长生一刀他也没有丝毫犹豫,毕竟他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杀了这个孩子。
信长生见状也瞬间转身,举刀便往崔史旦的后背砍去。
嘭!
信长生低头看去,一只拳头出现在自己的心口上,继而一阵剧痛传来,他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砸碎了。
已经完全没有了气力的信长生松开了握着短刀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崔史旦拔出自己肩头的短刀,扔到了地面上,原来他方才一跃,看似为杀信平而去,实则是等着信长生上钩,他已经算准了信长生的这一刀,在用肩膀抗下这一刀后,他给了他致命一拳。
崔史旦看着跪倒在地的信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悲戚,毕竟是旧相识,毕竟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但奈何他必须得杀了那个孽种,而信长生却要拼死相护。
濒死的信长生不知为何竟然回头看了门外一眼,然后他又缓缓的回过头来,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对着信平说道。
“孩子,不要怕,爷爷在路上等你,你记住,你不是什么孽种,你是我信长生的孙子,你叫信平!”
说罢他一头栽在地上,当场气绝而亡。
崔史旦转身朝着信平走了过去,信平此时竟不再跟之前那般浑身颤抖不止,反倒恶狠狠的盯着崔史旦。
崔史旦面无表情道:“下辈子你就给信长生做孩子吧,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