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海中推断,她在威尔逊酒店大堂见过米勒,说不认识欲盖弥彰,便将蓝景燃带米勒找猫当做第一次见面。
而且张乖是张温的女儿,即使她口口声声喊着要夺家产,云皎也不能信,谁知道是不是父女同心,一唱一和,试探她。
反派的忏悔和眼泪,一个都不能信。往往他们前一秒述说悲惨遭遇,下一秒便是猎杀时刻。
云皎故意提起蓝景燃刺激她,但张乖眼中毫无被伤害过的恐惧与恨意。
两个女人都在彼此试探。
张乖咯咯笑出声,打破沉默,活动着手腕,笑容得意,
“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其实吧,那个月我过得挺爽,简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她姿势放松,点燃一支香烟,在烟雾缭绕中眯起眼,
“不用怀疑我和张温是同伙,他能卖我一次,就能卖我第二次第三次,干掉他,才是我的出路。
我早就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度假的山间别墅还是我亲自挑选的,里面有我提前布置的机关。
得亏蓝景燃玩的不够变态,把人都赶出去守门,省了我不少功夫。
门一关,任他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我花一个月训了只发情的公狗。
拍了他的私密照,要挟他给张温施压,放我出国留学。”
张乖面色一变,面露狠意,
“不过,一个月太短,这条狗不够听话。”
几年时间,张乖能成长起来,蓝景燃也走出阴影,投靠老祖,重整旗鼓。
“这个故事,动听多了。”
云皎回眸,煞有介事地点头。
此时的张乖,看起来顺眼多了。
不过,听一半足够,要看她做了什么,云皎姿态放松,心中早已打起十二分警惕。
利用外表装无辜,迷惑敌人放松警惕,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外表有多无害,下手就有多凶狠。
云皎太了解她的手段了,因为她也爱这样干。
张乖此时也是这样想,遇见云皎的那一刻,她便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长相和打扮,语言和神态,都无法掩盖她那身冷冽杀伐的气质。
她打了个响指,四周沙沙作响,无数小纸人窜出阴影,簌簌收拢翅翼,围拢在张乖周围。
她指尖聚气,点了点酒杯。
纸人们一拥而上,纷纷裂开口子,啃噬玻璃杯,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后,一哄而散,玻璃杯已变成一堆碎玻璃碴。
“别小看我这群宝贝,底牌都露给你了,这下,有资格谈吗?”
“你想要什么?”
“港城一分为二,我黑,你白,你我共天下。”
指尖烟头明灭,在张乖眼中炸开光点,她敲了敲桌子,纸人跪伏在地。抬眸时,丝毫不掩藏她的野心。
云皎骄矜地抬起下巴,
“我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跟你瞎混?”
她每一次的反应都精准地落在张乖的意料之外,张乖都怀疑自己看走了眼,情急下劝道,
“当公主哪有当皇帝自在,你这个半路回家的大小姐不好当吧,她们没逼你学礼仪规矩?”
“我愿意。我从小没有亲人,现在有爸爸有奶奶,还有后妈为我操劳,我很满足。”
云皎露出对家庭的向往。
她却不怀疑自己看错张乖,那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今天她式微,提议与自己共天下,明天她羽翼丰满,便能挥刀砍队友。
示弱能取胜就是因为对手轻敌,所以云皎从不轻敌。
两个强势的上位者,都想率先拿捏对方,可云皎偏不让她如愿,让张乖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张乖的目标太远大,需要时间和机遇,徐徐图之,绝不是她发疯激怒云皎上楼的真实原因。
还不吐露实情,云皎这回真要走了,
“如果没猜错,那是金枝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