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鞋!”
“……”
君峰对于荼溟的躲避也没觉得尴尬,由丫鬟伺候着穿上鞋,刚才太急切,此时定睛一看,顿时黑了脸,目光扫向下人,责问:“爻儿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少爷的,还不快去请大夫!”
君媃趁机告状:“爹爹,是大哥他们欺负三哥!”
“四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泽儿怎么可能会欺负弟弟,老爷,你可千万别听信这些言语,冤枉了我们泽儿!”一道矫揉做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便走进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正是君峰的妾侍,姨太李氏,身后还跟着张姨太、王姨太,听闻西暖居的事,一个个都坐不住跑来查探情况。
这还没进门,便听到如此言论,李氏当即反击,暗暗地狠狠瞪了君媃一眼,满脸谄笑地偎到君峰身边。
突然眉头一皱,嗔怪道:“老爷怎么衣衫凌乱,也未着外衣,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好,真不会照顾自己,让妾身担心。”
君媃面色一白,轻咬下唇,她娘亲身份低微,是窑子里的歌妓。
在这偌大的君宅里她们母女明里暗里被欺负,娘亲一直隐忍,敢怒不敢言,她不想自己也变成如此。
君峰听完她此番话,面色稍霁,扫了一眼屋内聚集的人:“你们怎么来了?”
“妾身听说三少爷说话了,特来看看情况,三少爷怎么样啊?”李氏说着把目光落在充当空气的荼溟身上,心中一惊,面上却没什么反应。
荼溟单手托腮,陷入沉思,对周围事充耳不闻,但见众人喋喋不休,丝毫没有罢休的打算,不由烦躁:“我想休息,麻烦你们出去,对了,至于欺负我和君媃的大哥,还请……责罚。”
荼溟目光落在君峰身上,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但那声爹他实在叫不出口。
君媃目光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君峰听到他此番话,瞬间老泪纵横,连连答应,根本不管李氏在一旁的维护辩解,最后,君泽在祠堂罚跪面壁思过三天,不准吃饭。
“……”荼溟被君峰的眼泪惊得又是一阵无语。
当夜,荼溟便捉了些周遭的鬼怪,询问这个家的一系列事情,包括自己为什么会是个傻子。
得知在他出生时,母亲被小妾所害,难产而死,这君爻原本也不傻,在幼时更可以说聪慧无比,只是在七八岁时,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从此便痴痴傻傻的。
荼溟对那场病存疑,但时隔太久,那些鬼怪们七嘴八舌也说不清楚,听得他脑仁疼。
一挥手,便将它们驱散打发了,不管事情如何,他现在都是君爻了,任何人都别再想欺辱他一分一毫。
“大师,这就是三少爷,还请您查看是否被妖邪附体。”见屋里的人出来,李氏的目光如淬了毒般落在荼溟身上。
荼溟看她一眼就觉得无比恶心,当年君爻母亲身死可与她脱不了关系。
如今看来是想冲他下手,冷眼扫了一圈在场的二十几个人,他那大哥正神色得意地冲他笑。
“哦?”那道士打扮的大师摸着下巴处蓄着的山羊胡子,装模作样地打量着荼溟。
突然面色一凛,手持桃木剑,围着他绕了一圈,还撒了些糯米在他身上,捻了一张符纸,嘴里念叨着什么咒语,做派倒是十足,但也就骗骗小孩子。
如此拙劣的演技,荼溟看得简直想翻白眼了,这哪找来的江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