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执念也随着前世之死,烟消云散,心中不由闪过一丝迷茫。
记忆倒回重生后的第三天,荼溟终于得空溜出君家,只身前去缥缈宗,却是连宗门都未进去。
但,这有何难,大门进不去,他自有其他捷径。
踏入缥缈宗,那些美好的或伤心的回忆纷至沓来,甚至还有他故意遗忘的。
在他幼年初次站在缥缈宗金碧辉煌的大门前,以及走进去所见到的富丽堂皇,待到震撼之感消失后,他小小的心中滋生出阴暗的妒意。
这世间何其的不公,有人生来富贵,不用努力便得到别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之物。
而他不过是因那可怜的施舍,竟也跻身到了这世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荼溟闲逛着修葺过后的缥缈宗,除了各个大殿的名字外,他竟没有感到一丝熟悉的地方。
也是啊,缥缈宗曾被他一场无间业火焚得一干二净,如今旧址重建,再不见当日金碧辉煌,而是古朴素雅,一派世外桃源之景。
心情复杂的荼溟在望月阁门前小站了片刻,大门紧闭。
他却仿佛能透过门扉看到那玉兰花树下练剑的两位少年,而他们的师尊坐在不远处悠闲自得地品茶。
此情此景,再也回不去了……
荼溟没有看到想找之人,无意听到宗门内弟子交谈,才知道,缥缈宗现在的宗主是叠溪,让他不禁皱眉,那沐苒清呢?
转悠了大半天,也没有听到半分有关那人的消息。
而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打听有关他的事,沐昭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他这样想着,心中不知为何有种闷闷的感觉。
来到幽月潭,这是一处坟冢,埋葬着缥缈宗历代以来的修士,那场业火下唯一留下的地方,而他今天所来的目的就是为此。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白玉石碑,缓缓蹲下身子,单膝跪于墓前,手指停在止夜二字上,轻喃:“师尊,不孝徒儿回来了……”
在荼溟离开后,望月阁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走出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发高束,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衫,领口上银色丝线钩织着精致云纹,银质护腕闪着熠熠的光,衣摆上由水墨铺就的高山巍峨、静水流深,一派英姿飒爽之风。
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弟子,只是那少年的模样像极了荼溟回忆中悠闲自得的师尊。
少年将门关上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举止倒是丝毫不像端庄儒雅的缥缈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