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沈清许道。
“他的身上被人下了蛊,是一种我不知道的蛊虫。所以不曾察觉。”
并且,这种蛊虫,还可以屏蔽王蛊对于别的蛊虫的感应,也是因此,她才未能察觉出不对。
此时,地上的萧仇也早就七窍流血,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
他睁大眼,似是不敢相信,渐渐地,又转为绝望……他突然就笑了出来,只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最后,萧仇看向沈清许和萧宇,突然从身上扯出一个什么东西,丢了出来。
“陛下小心!”
严青神情戒备,待细看时,才发现那只是一块布,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这是什么?”他将东西捡起来,问萧仇。
但此时,萧仇的眼神已经逐渐空洞起来,似是看见了什么,向上伸出一只手,仿佛想抓住些什么……
但是,他注定是一场空。
最后,萧仇的手无力滑落,闭上双眼,临死前,似乎释然,又似乎不甘……
“他死了!”沈清许道。
萧仇死后,她站起来,从严青手里将东西拿过来。
“你也不担心有毒!”萧宇抬手想阻止,没成功,又责备道。
沈清许笑道:“谨之叔叔你忘了,我不怕任何毒的。”
打开那块布仔细看,这才发现,上面画满了纹路,很简陋,可以看出,这块布是萧仇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来的。
而那上面的图案,画画的墨,很明显,也是监牢里就地取材,就是这图,很像是地图,而上面标注出来的地点——
沈清许面色逐渐严肃起来。
最后,再三确定这块布料上没被添加任何东西,沈清许将它交给了萧宇。
“谨之叔叔,你仔细看下这个,还有上面标注的地点。”
萧宇接过一看,表情也瞬间变了。
“这……”
沈清许肯定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没想这一番,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本,她也没想会从萧仇这里套出什么,尽管他是萧挚的儿子,但是他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并且嘴还很硬。
本想用亲缘蛊来查出萧挚所在的位置,却没料到,萧仇身上被下了极为隐秘的蛊虫。
她们这边催动蛊虫,也被另一边的蛊师察觉到,催动萧仇身上的蛊虫反制。
萧仇死了,她们的亲缘蛊,自然也就无用了。
想着,沈清许又看向那个蛊虫盒子,一只蛊虫已经变成了碎末,而另一只蛊虫,如今也已经悄然失去动静。
亲缘蛊,能断血脉亲缘,历来炼制便是一对,一只死了,另外的一只,也难以独活。
“将这虫子的尸首处理了吧!”沈清许对严青道,本想给他一块手帕将脸擦擦,被萧宇制止,拿了自己的一方素帕。
并对严青道:“你也下去清理一下吧!”
“谢陛下体谅,臣先告退!”
严青离去,萧宇这才看向沈清许,本想说些什么,但天牢人多眼杂。
直到回到宫中,萧宇才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上面,是他们养的私军藏匿地点!”
“应该是。”沈清许道。
这段时间,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毕竟,大型军队想要藏身可不容易,士兵们的口粮,每日操练,种种都可能会留下痕迹。
而他们在有了猜测之后针对性地去调查,也很容易察觉出迹象,只是,比起目前他们查出来的,这块布上面的,明显记载更详细些。
沈清许甚至想,若是不这么急,让萧仇活下来,撬开他的口,或许能知道更多——
“不,与你无关。”萧宇道。
萧仇的嘴本来就很硬,况且这种,从小被洗脑,心态又不正常,若非真让萧挚杀了他,他是不会信的,自然也不会背叛。
这样的人,守着自己心中以为相信的,已经成了执念,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
而彻底改变的那刻,他也离死不远了。
其实,事实也与萧宇猜测的差不多。
此时,另一处深山的石洞中,蛊师将手放下,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对身旁一位中年男子道,“主上,萧仇已经死了。”
“嗯。”中年男子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只是道了句,“可惜了。”
便从山洞中离开。
他走后,蛊师看着面前器具里死去的蛊虫,也只是感叹了一句“可惜”,是啊,可惜了他辛苦培育的蛊虫。
但却半分也没说萧仇什么,即便,在明面上,他是底下那些人的少主。
但是,蛊师却知道更多的内情。
……
二十三年前,萧挚缺乏资金周转,收买朝臣,刚巧又遇上一位富商带着漂亮的女儿。
商人重利,汲汲营营,就盼着将生意做大,为此攀附了不少人,而他的女儿,也是心比天高,就盼着嫁入高门。
这般情况下,萧挚仅仅几个暗示,那对父女就上了勾。
富商与萧挚谈妥了支持的条件,富商愿意献出家产,而萧挚,则在暗地里给予富商便利。
并且,登基之后,还会给予他们家更多的便利,例如皇商,盐引……
但是,有了这些许诺,商人却还不放心。
毕竟,在他的观念里,唯有结亲,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于是,富商的女儿便上了萧挚的床,并且之后还怀了孕。
富商因此事彻底放心,几乎将全部身家都交予了萧挚,就盼着将来凭借孙儿攀登高位,而即便女儿生下的不是儿子,便是孙女,那也是皇室血脉,龙子龙孙……
一人得道,鸡犬飞天。
只是,富商打错了主意,也错估了萧挚的人品。
与萧挚有过牵扯的女人何其之多,他又如何会在乎这点儿女情长,能够让他真正在意的,只有那已经死去了的,曾经的东宫太子妃,严氏。
曾经他骗了她,利用了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也狠狠报复了他,在知道自己被骗,做下了那么多害人的事后……
在知道真相的那晚,严氏自焚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