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年纪已经不小,又出身寒门,这极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寒门学子,穷尽全家甚至全族之力才能供出一个来,而这些人,却为了自己的私心,轻易便叫别人付出数十年的心力付诸东流。
实在是可恶,可恨至极。
“谨之叔叔,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吧。”
统计得差不多后,沈清许道。
如今,科举舞弊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那么接下来,就是由谁将此事引出来。
虽说这事是他们发现的,并且如今已经查到了一些,但此事,却并不适合由上面来揭开。
毕竟,无凭无据,没有利益相关关系,他们为何会注意到这样一件事呢?而且,此事由下往上,然后在百姓中传开,才更容易掀起民众情绪,此案,也更好办下去。
所以如今,他们需要一个人来告状,揭开这个案子。
“谨之叔叔,我有一个人选。”沈清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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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伯府。
偏僻狭小的院子里,严青手里的药包被打落在地,散到地上。他伸手想捡,却被一只脚踩住了手,那只脚还在上面用力碾了碾——
严天宝往地上唾了一口。
“呸!你小子挺能装啊!怎么,这次发榜没在上面看见自己的名字很失望吧,其实我也很意外,本来想换的是另一个人的,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考第三的实力,平日里倒是跟我瞒得挺好啊!”
“你就等着这次科举一举翻身吧!”
“可惜,庶子,到底只是庶子!你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我们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畜生,就该有些畜生的样子!”
“哈哈哈哈……”
严天宝嚣张地笑着,却殊不知,此刻在他脚下的人,眼里早就浸满了血丝,手上青筋勃起。
他做这一切,他的一切忍耐,都是为了一个希望,能够堂堂正正的走出这个家,有光明正大的报仇的一天。
如今,既然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
那么,就一起去死吧!
严青手心凝聚内力,正想动手,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小石子,打在他身上,刚才提起的内力突然便散了。
是谁?
偏偏此时,严天宝还依旧无知无觉,身边下人也依旧嚣张地笑着。
许是觉得差不多了,严天宝用脚拍了拍严青的脸,道:
“你一个洗脚婢生的孽种,我肯用你的答卷是你的荣幸。再过两日便是殿试,到时候,我会提前将试题给你,你把答案提前给我写好,听见了没?”
“可不许再给我耍什么小聪明搞小动作,不然,到时候,你娘的病可就不好说了?知道了吗?”
恰此时,屋内传来几声病弱的咳嗽声。
严青才突然想到自己重病的娘,他刚才若是没忍住杀了严天宝,那他娘也没命了,可是,这样任人欺凌、摆布的日子,又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听话的。”严青低着头道。
严天宝似乎满意了,很快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