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图,消磁了。”
“真的!‘书’门亮了没有?”阿星也兴奋了。
“亮了!”小妹很得意,“估计师姐这会都没做到,我终于超越她了呢。”
这几年,卦图一直被小妹霸着,田佳仪虽说能做到“心中有图”,却缺少与阿星这个引路人沟通交流……
收束心情,阿星展开说教,“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现在的修为,才相当于书中说的开脉二层,巩固一番,就放下文学,去冲击开脉三层吧……
方向选择了吗?我给你图,现在我手完全康复了。”
小妹重重点头,坚定道,“我选画门。”
“为什么不是棋门?”
“内个狐狸精手中有张‘兑泽’图吧?她还藏着掖着,岂能逃过我的法眼。”
小妹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要在狐狸精擅长的领域挑战她,击败她,超越她,我要让她无地自容,被我按地板上使劲摩擦……”
哎牙——这恨意,太浓!
阿星不寒而栗,“你好像,没什么美术基础吧?”
“谁说没有?我小时候画画很好的,幼儿园时得过小红花呢。”
阿星闭了一会眼睛,“那行吧,抽时间我画给你。”
忽然想起一事,“八卦之心的事,阿雅还不知道,你可别给她提前剧透。”
“知道了啦——”小妹语气酸酸,“我会在公平竞争情况下,让她认识到自己不如我滴。”
阿星松了口气。
进屋,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田佳仪,又想到阿珂……
对了,趁着手感好,将八卦之心八门爻图都给临摹出来,多临摹几套备用,一旦自己出点意外,也算是给她们留了份遗产,啊呸呸呸!
……
包国昌立功了,个人二等功。
二等功并不罕见,一般刑案巡捕参加个上面挂名的大专案,都有可能混到。
不过包巡长这个二等功却有些非比寻常。
首先,他未经地方申报,直接由巡捕厅签发。
其次,通令中所述立功点较为模糊——为帝国特别专案做出特别贡献。
最后,也最为奇特,该二等功不单单有5000奖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文件:着撸阳巡捕局将包国昌调整到从九品实职岗位,入后备干部人才库。
必须提拔!这二等功,含金量太高了。
要知道,立功和提拔那是两码事,有些巡捕兢兢业业干一辈子,三等功二等功立一大堆,最后临退休,也未必能走上入品级的实职领导岗位。
老包一下子出名了,同事好友纷纷道贺,询问其到底参加了什么特别专案。
老包一本正经回复俩字:保密。
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参加个毛的专案呀!老子就替阿星传了个话——那个“三八”有线索了。
事实上,整个撸阳官府,也仅有刚刚上任仅半个月的巡捕局高一把对此事略有耳闻,知道该特别专案与刘星星被特赦有关。
那可是朝廷大动干戈的大案啊!
他的上一任麻局,就因为对这事处理不当,被免了职,局二把杨耀伟,甚至因此啷当入狱。
高老大不敢怠慢,亲自找包巡长谈话,以示恩宠。
告诉他,“撸阳府三区各巡捕所所长位置,任他选,甭管是否是空位,都给你调整出来。”
“从九品实职领导岗位”多了,其中最具实权,且为一把手的岗位,就属巡捕所所长了。
撸阳府是个经济落后的内陆小城,经济落后,选择面自然就小,于是,官场便成了精英们的绝好出路,斗争格外尖锐。
别看一个小小所长位置,那是老包这种草根毕生的追求。
老包大喜,当即表态,“老大,以后我就是您的人!”
……
元月2日午间,包国昌在撸阳假日酒店设宴请客。
阿星、甄英俊、池志鸿三人欣然赴宴。
酒店门口,阿星亲热地杵了老包肩头一拳,“行啊包黑子,有了品级,这回你可是抖起来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来来来,里面请。”
老包红光满面,今天外人一个都没叫,老婆孩子也没带,就哥几个聚。
进了包间,阿星自然而然的被推到了首位。
老包略带小心地问阿星,“今天,可以多喝点吗?”
老池、俊哥也都看向阿星。
不同以往,现在这哥几个,对阿星那是打心底的敬畏。
“就情岛,敞开了喝,看谁先去厕所。”
阿星把手一挥,豪气干云。如今的他,喝啤酒能喝6瓶,相当可以了,谁也不惧。
“好咧,今天不醉不归,醉了也不用归。我在楼上开了四个房间,就在这休息。”
趁上菜间隙,池志鸿问老包,“想好去哪了吗?”
“两个备选,一个站前所,一个是我所在的风月路所,暂时还没想好。”
没外人,老包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
“还考虑什么?当然是去站前,撸阳府第一繁华所,光那十几个大商场就够你过了。”
老池比照税管部门情况,给出意见。
“风月路虽不如站前繁华,但我在那嘎达干了六七年,方方面面都熟,工作更好开展些……”
老包有些纠结道。
“嗐,站前所正式巡捕比风月路两倍还多,帮闲近百人,两所权力根本没有可比性。”
俊哥混过一段社会,说的都是行话,“再说,你还能在风月路干一辈子,多换个地方,就多出一个交际圈。”
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面临重要抉择,老包仍然拿不定主意。
阿星就笑,“看给你纠结的,要不你去跑马乡得了,到时候咱哥们内外勾结,横行乡里,岂不快哉!”
嗯?老包眼睛一亮,“你还别说,我怎么把跑马乡给忘了?”
“喂,我开玩笑的。”
阿星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不料人家当真,“你放着城区所.长不当,跑农村去干什么?有病呀。”
虽说行政区划调整后,跑马乡归属了撸阳府河东区,但它离主城区实在太远,谈不上郊区,仍属纯农村,没人愿意去。
“嘿,我去了那,可以给你们公司保驾护航呀。”
阿星一句玩笑,令老包茅塞顿开,当即下定决心,就去跑马乡。
“嘁,用不着你保驾护航,我可是腰悬特赦令牌的牛人,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我们公司惹事儿。”
阿星很是不以为然。
“这你就不懂了,农村人不比城里人,他们可不管你腰上挂了什么牌,说整你就整你。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跟老大说,去跑马乡,你们等着给我接风吧。”
这条大腿必须抱紧喽!老包暗恨自己脑子缺弦,还得人家提醒。
阿星就笑,“你是想打秋风吧?”
“不打秋风不行呀,跑马乡太穷。”
老包嘿嘿举杯,“来,这一杯酒,祝棒槌公司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以后,我们所里车加油,年底福利,可就全指望几位了。”
衙门有人好办事,哥几个也乐见老包去跑马乡当所.长。
一念之间,池志鸿也有了调到跑马乡税管所的打算。甄家暂住撸阳府,为跟紧阿星,今年定会搬去棒山村,他不能总一个人呆在复古沟吧。
席间唠嗑,老包告诉阿星,“肖萨立了一等功,直接被提拔为齐撸府某区分局正八品一把。”
省会大区,级别都高配。
“嚯,这小子上天了,赶明个咱去省城,非让他出把大血不可。”
阿星大呼小叫,心里为潇洒哥感到高兴。
池志鸿、甄英俊不知“潇洒”何许人也,当得知其为阿星脱困出过力,均道,“此人可交,是真朋友。”
说起真朋友,俊哥感慨,“经历这次,我算是感受到了,有些人特么平时天天跟你称兄道弟,一遇上事,连影子都见不着,而那些平时联系不多的,反而特么会——彻底跟你断交。”
阿星差点喷了,心说你丫竟也学会了幽默,“那是因为你小子交的朋友都不靠谱,看哥们,我那些同学就不说了,有目共睹吧,咱说个外人……”
转头问老包,“记得张百珍吗?你曾陪阿雅去人家搜查过。”
“哦,是那个单身妈妈,记得,长的挺不错。”老包显然有印象。
我去,你也就那眼光了。
阿星没纠结这个问题,“我就教过她家闹闹几天美术,这次我出事,她专门跑去看押所,给我加了1000块钱的卡。”
“嚯,很能得了。”
“单身妈妈?多大年龄……才三十出头,值得深交。”
“值得沟通。”
那哥仨越说越下道,阿星就笑,忽想起一事,拿出手机,打给古老木。
“……甭整那些虚的,给你个任务,你抽空去趟西胺……我知道看押所不让见,你就替我往陶弃凡帐上加1000块钱的卡……
毕竟同学一场嘛……
嗯——你替咱寝哥几个,每人给他加1000块钱……
好了好了,你跪安吧……废话真多。”
撂下电话,阿星长吐一口气,心道:就这样吧。
当他走出看押所大门那一刻,便想清楚了,如果不能把痛苦和怨念放下,那么自已便仍困于囚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