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也是泪流满面。
“宝贝,我的小宝贝,你受苦了!”
“走!我们回家!”
她拽住涛涛的手,拽得紧紧的,
仿佛一松手,儿子就会消失似的。
母亲的手在颤抖着。
母子连心。
涛涛能感受母亲痛彻心扉的悲苦。
他好想多说几句安慰话。
可这事太过敏感,关乎母亲尊严。
他挖空心思,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更何况,母亲是个高傲、要面子的人。
他的话稍不注意,
就可能触到她的痛处。
他们一时无话,只是埋头赶路。
道路难行,加之饥渴与疲惫。
才走了一阵子,他们就变得无精打采。
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耗费力气的事。
涛涛一向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可这次折磨实在太过巨大,
又是他人生第一次面对。
他心里还缺乏足够的承受力。
此时,他斜拉着头,
机械地跟着母亲亦步亦趋前行。
走着走着,
雪儿神色渐渐暗淡下来,
就像蒙上了一层死的尸布。
刚才遭受凌辱的痛苦,
只是儿子的缘故,才被稍稍移开。
而现在,它们泰山压顶般,
又当头压了下来。
她顿时感到体力不支,
身子摇摇晃晃,随时有跌倒可能。
她看了儿子一眼,
目光里满是眷恋与柔情。
“一切为了儿子!”
她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
“为了儿子,我会活下去!”
“什么苦,什么耻辱,我都会忍受!”
她紧咬牙关,继续跌跌撞撞前行。
“妈,你怎么啦?”
涛涛发现了母亲的异样。
“没…没…”
话没说完,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雪儿栽倒在地。
“妈妈!妈妈!”
涛涛将母亲抱到怀里,大声哭喊着。
母亲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妈妈,你死了吗?”
涛涛一突儿觉得天塌了下来。
他使劲地摇着母亲身子。
“妈,你醒醒!醒醒!”
“你不能死!不能死!”
雪儿依旧纹丝不动,毫无声息。
涛涛渐渐恢复平静。
他神色变得坚决,
眼里闪烁着睿智而成熟的光芒。
他的身形也陡然分外高大起来。
男人流血不流泪。
连母亲都保护不了的人算什么男人呢?
他把手指伸到母亲鼻孔边试了试。
一道温热的气流打在他手指上,
他立马放下心来。
母亲还有气,不会死。
他俯身紧盯着母亲,铿锵有力表态道。
“您放心!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随即,他将母亲背起,发足飞奔。
仇恨让涛涛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责任将他身上的疲惫驱赶得一干二净。
虽然他背着母亲,
可仍旧如履平地,在森林里奔走如飞。
“恶贼,你等着!”涛涛吼喊着。
他眼里闪过一道可怕的亮光。
“总有一天…”
他一字一字吼道。
“我要将你撕裂!”
不远处跟着的那两个怪老头老怀大慰。
“看看!出效果了吧!”
“要在平时,吃饱喝足的情况下,他背一个人也不可能走得这么轻松。”
“这就是潜能被激发出来的结果。”
“潜能是一种神奇的力量,靠练是练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