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禾第二天去送画的时候,老板的表情不太好。
她一看十幅画还剩了四幅,还都是大尺寸的。
这在她的预料之中,这家年画店本身的客流量就一般,他们就算上了新品又有多少人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卖出去了。
不过老板今天还是大方地把画收了,“你最近先别画了吧?过两天再来看看,这些画恐怕卖的没那么快。”
陆晚禾还是没把今天让他哥宣传的事儿跟老板说,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成了再说。
她大方地笑笑:“没事儿老板,那我自己买点纸,有时间就画画。”
老板给陆晚禾拿了一些宣纸,可结算时还是给了她4块7毛钱,这点宣纸也没几个钱,他没必要这么抠搜。
陆晚禾道了谢,又从布袋了拿了一块蛋糕给老板。
“哈哈——”老板无奈地笑着摇头,这小丫头把他这个老头子当小孩子投喂了。
不过他这次大方地拿起蛋糕咬了一口:“谢谢你的点心了。”
陆晚禾大气地一挥手就走了。
她回家后没有听老板的等一等,继续安心地画。
闲着也是闲着,画画还能修养身心,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她相信二哥的本事。
陆明扬一大早就拿着画走了。
他身负重任,晨会刚开完人还没散去呢,他就把画拿出来,大声道:“师傅,我昨天下班看平安路上的年画店卖的这个画好看,买来孝敬您。”
厂里的工人进厂都要经历师徒代教制。
一声师傅大于天,孝敬师傅那是天经地义的,别人只会觉得你这个人有情有义,不会觉得是溜须拍马。
也巧了,昨天陈师傅不是刚出面帮他摆平了来找麻烦的刘宏伟吗?这画送的让众人心服口服。
陈师傅接过画,大声赞叹:“呦——这花可画得好看这花,像真的一样,这大冬天见了,心里都暖了。”
其他人也附和:“这玩意是好看,比那印刷的好。”
陆明扬嫌弃地道:“什么这玩意儿,这叫艺术品,是人家画家一笔一画画出来的,那些印刷品能比吗?而且这画也不贵刚7毛钱,我买的时候年画店还有呢,你们要喜欢自己去买一张。”
一个早会过去一车间的就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年画店卖画了。
到了中午吃饭,老师傅们都喜欢坐在一起,聊聊各个车间的事,谈谈生产技术问题。
陆明扬确实了解他师傅,大家刚坐下还没开始吃呢,陈师傅就从包里把画拿出来了。
“好看不?我徒弟送的,人家也没什么目的,就是去逛年画店看见这幅画好看就买给师傅欣赏。”
“不是我说,还是我徒弟了解我,我就喜欢一些高雅的东西。”
“你瞧瞧这花画的,瞧这颜色,瞧这走线,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我这个徒弟好啊,我这个徒弟。”
其他人早看不下去了,斜着眼看着他:“就一幅画瞧把你得瑟的。”
“那你有吗?你有你也得瑟一个啊?”
陈师傅也有自知之明,牛吹完了,饭就吃得飞快,吃完就跑,怕挨打。
年画店的老板傻眼了,下午5点后,年画店来了一伙接一伙的人,没一会儿画就卖没了,老板只得说让他们明天来看看。
可这怎么搞,他今天刚跟陆晚禾说了这几天不要来了,他就只知道个人名,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这人可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