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该死的，救援队再不来老子就没了，这些家伙可真废物！前线队友这么拼，不知道在下面候着吗？

越想越气，徐生一拳捶在地上，感受着恢复的气力，徐生惊讶的发现，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痛楚了。

他撕开血衣，露出里面精悍白洁的肌肉，丝毫不见当时留下的血口。

徐生站起身来，不只是这次的伤，就连身体存留的暗伤都完全消失，甚至连疲劳都感受不到，就像是泡过了西方神话里的圣水一般，如果不是身上没出现臭烘烘的泥垢，他都以为自己像武侠小说里一样洗经伐髓了。

他从未感觉过如此舒适，让徐生忍不住高歌一曲！

“嘀哩哩！”

一阵铃声响起，徐生掏了掏地上血衣，拿出来一部屏幕列出两条裂缝的手机。

这是杜大林诺夫走之前给徐生留下的通讯手机，里面只有她和高木两个人。

经历那么激烈的战斗居然还没坏掉，如果打来的是杜大林诺夫，他一定要组织报销一台。徐生这样想着，接通了电话。

“徐生。”沉稳的男声响起。

“啊，是你啊，还活着嘛。”徐生没了兴趣，敷衍的说道。

“。。。。。。托你的福。”高木听着这不走心的问候，沉默半晌道。

“你现在在哪，你那边应该解决了吧，咱俩汇合，收工走人了。”虽然身体上的疲劳缓解了，但在精神上，徐生表示赶紧回家睡会儿觉才是正道。

“你需要来接我一下，我现在不方便过来，另外，给队长打电话，叫人来打扫战场。”

“嗯？”徐生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你在哪？”

“太平间。”

——呜滋滋滋——

挂断电话后，高木缓慢的将手放下，手中手机顺势从手掌滑落，掉在地上，整个过程，高木都咬紧牙关，表情阴沉，像是极力在忍受这某种痛苦一样。

高木的对面，像搭房子的积木一般，数十具人类残骸垒在一起，像是由骷髅奠基的阶梯似的。

而阶梯之上，一只浑身都在不停喷涌紫色鲜血的人首飞蛾趴在那里，长有无数眼睛的翅膀萎靡，身后有着破裂的红色茧衣，此时，飞蛾之恶魔正咒骂着：“该死的人类！你把一切都毁了，我和轮回一起合作，马上我就可以破茧，可以在你们的城市里肆意捕捉人类，在我的羽翼之下，你们不过是在地上爬行的蛆虫！”

“如果你们找一条巷道慢慢来，想来我们也不会这么早来收拾你们。”高木立在原地，破天荒的和一只待宰的恶魔聊了起来。

“你是叫我们躲起来吗？”飞蛾的话语愈发愤怒：“凭借我们的力量，还需要躲避你们这些食粮！”

高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可惜，你们被食粮打败了。”

飞蛾沉默不语，它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如果不能通过吃人类来恢复，就算是高木扭头就走，它也会慢慢死在这里。

虽然身为恶魔，它会回去地狱复活，但它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忘掉哪些被自己残杀的人类最后绝望的表情，忘掉将它杀死的高木，忘掉在它蚕蛹时期时，帮它狩猎人类的轮回。

飞蛾眼神逐渐失去光亮，它对高木问出来此生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沉浸在梦境里，那里不美好吗？”

高木没有回答它是如何挣脱梦境的，只是淡淡道：“对梦境的沉溺，是对现实的逃避，当你醒悟过来时，你就已经不能再沉醉下去了。”

飞蛾已经没有了气息，高木仰起头，任由泪滴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