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坐着的阿拜楼点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生物还有这么厉害的进化退化。
“那是当然了。”海尼亚说着,凑过头来问:“你在做什么。”
“吃东西。”阿拜楼皱着眉头吃着手里味道恶心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吃东西,那是什么啊,黏糊糊的。”海尼亚摸了一下阿拜楼手里的东西。
“刚才路过的时候,从血管里拿出来的血块,里面有很多血细胞。”阿拜楼一边吃一边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先休整一下。”
海尼亚擦了擦手。
“我啊,在这片海域可是有什么吃什么的,不瞒你说,这玩意儿比外面那些东西还好吃一点。”阿拜楼说。
海尼亚还在看他吃东西,阿拜楼挠了挠头说:“我本来给你带了点吃的,可惜全都被掠食者吃了。”
“没关系,我就是见你吃的香,觉得有趣。”海尼亚说。
美人鱼从不在意自己吃什么,要么就是吃两口椰子,要么就是吃吃海里的水草,哪里在意口感和营养,更谈不上吃的香甜美味了。
“美人鱼里面有一个叫珍珠的孩子,她和你很像,她嗜酒如命,喝到好酒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些更好吃的东西,甚至恳请一些能够上岸的姐妹带一些人间的面包。那时候,她吃东西也吃的很香。”海尼亚说。
珍珠倒是真有这个癖好,阿拜楼可记得清楚,自打他被接受以后,珍珠天天缠着阿拜楼给她做“下酒菜”。
虽然她不能吃荤腥,可是下酒菜又不是只能是荤的。连鸡蛋都不能吃的美人鱼们,在阿拜楼来了以后饱了不少口服。
阿拜楼一直变着花样给她们做吃的。
“那我一定和她很合得来。”阿拜楼说。
“我也觉得。”海尼亚附和。
气膘是难得休息的地方,之后的路不危险,却很长,怎么也得十几个小时,不能小看这巨兽体内的复杂程度,一个生物能够长成如此提醒,自然体内各种脏器一样不缺。
趁这个机会,阿拜楼还睡了一觉,海尼亚见他睡了,也感觉全身困乏,跟着一起睡着了。
“我们睡了多久。”阿拜楼睁开眼睛的时候海尼亚已经醒了。
“八个小时。”海尼亚回答。
“还好,不算太久,我现在舒服多了。”阿拜楼伸着懒腰,身上的伤口更疼了,这些不是问题,伤口的疼痛总比疲劳好。
疼痛能忍,疲劳误事。
“要走了。”阿拜楼站起来说。
之后他们要穿过脾脏,肾脏,心脏——最后来到喷吐口的第二层。
胃袋是第一层。第二层是一层有空隙的血肉,足够阿拜楼和海尼亚落脚。
胃液冲过第一层的时候,第二层的隔膜才会打开,继续给予胃液喷吐出来所需要的压力,直接将胃液喷出体外。
不如说第一层只是个缓冲,第二层才是最有劲的一个地方。
“这些胃液为何一定要喷出来呢?流进肠道里应该也没事吧。”海尼亚问。
“一方面可能是为了防止伤害肠道里的寄生虫,另一方面,是为了伤害胃里的颚口线虫吧。”
颚口线虫一多,它们就会破坏掠食者的身体,只有保持一定数量,才能让彼此好好共生。
颚口线虫肯定不能组织自己的生育,那便由宿主本身来想办法。两者肯定是共生许久,甚至因此产生了一套自我免疫的系统。
“你很聪明。”海尼亚说。
“我还知道更多。”阿拜楼自信的说。
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跋涉,阿拜楼几乎累趴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倒在地上,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哪怕一点细节也没漏过。
两个人已经到了胃液喷涌的第二层里面通道里。那大概是一层隔膜,里面是中空的,阿拜楼和海尼亚就行走在这个半透明的隔膜里。
“我能看到光。”海尼亚兴奋的说:“我们快要出来了。”
“我也能看到。”阿拜楼的耳朵动了动,“可惜,有东西不愿意咱们就这么离开。”
“都到这里了,还能有什么——之前那个畸形邪恶的生物不是已经死了吗?”海尼亚歪着头问。
“它是不死的,所以它还会追上来。”阿拜楼抓起海尼亚拔腿就跑,因为他最清楚廷达罗斯猎犬身上的邪恶的味道。
当他跑起来的时候,隔膜的远处一阵震动。
那像是廷达罗斯猎犬放大十几倍的巨大怪物从后面追了上来。
它的后半身以蓝色泡沫的形状存在着,而它的前半身依旧是那副无可救药的可怕模样。
廷达罗斯猎犬正双爪抓地,于中空的通道里像隧道里的地铁冲向阿拜楼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