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薛梓林正坐在桌前,对着一个脏兮兮的陈年老古董睚眦欲裂。她昨日傍晚隐隐感到胸胀腰酸,一个激灵,这是大姨妈造访的前兆啊!
古代物资稀缺,她是有心理准备的,臭气熏天的旱厕和堪比砂纸的草纸,已然让她崩溃,好不容易才勉强适应着来应付日常,但,伺候大姨妈的家伙,却仍然远远跌出了她的想象。
她依然记得,昨日傍晚,当那个好心的老妈子,抖抖索索地把珍藏多年的装备拿出来时,她无比震惊的心情,更忘不了,老妈子耐心指导她如何使用时,告诉她,要在这个脏兮兮、硬邦邦的布带子里填装草木灰!灰!灰!灰!…… 她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就在她万念俱灰到生无可恋之时,忽然看到一个道士正捧着经书读,一个灵光闪过,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奶奶个腿了,有纸印书,却给女人用草木灰?!这神马世道?
薛梓林一边在心中奔腾着源源不断的草泥马,一边毫不客气地把整个道观里的宣纸都搜刮过来,却仍然感到杯水车薪。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可咋整?
叫李木帮她买纸去,那个铁憨憨却不知从哪儿寻了套没用的笔墨砚台送过来,气得她直想骂人。姑奶奶我要纸!要纸!纸!纸!你丫听不懂吗?
偏巧李木那家伙就是个钢铁直男,跟他说啥都是还给你一张懵逼的面瘫脸,还莫名其妙地老躲着她,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薛梓林心里那个窝火,这古代人沟通起来肿么都这么费劲儿?她明明洗了脸梳了头,肿么就入不了他们的眼呢?她这还没用草木灰伺候大姨妈呢,就已经脸上带灰了吗?
昨晚她硬是堵在李木的房间门口,好不容易才绕着弯儿地从他嘴里套出点儿有用的讯息。貌似她那个姓卫的便宜表哥,今儿会给她送个叫兰芯儿的贴身丫鬟过来,嗯嗯,挺好,总算有个能使唤的女孩儿了。
薛梓林一边整理着手上有限的宣纸,一边觊觎着床上那床薄得可怜的棉被,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的话,也只有拆被子了。好在现在即将入夏,冻不着人,没被子也就没被子吧。
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还得想办法找到稳定的货源才行,难不成,以后还得学着自己造纸种棉花?哎哟妈呀,想想就头疼……
回头看看挂在一旁的那身薄如蝉翼的丝绸粉裙,以及脚边那一箱子珠宝首饰,薛梓林心里琢磨着,这些,应该都算是她的私有财产吧?如果卖钱换纸的话,不晓得能不能先撑上个一年半载?那以后呢?她的收入来源又该肿么找?只能靠着抱表哥大腿来生活么?
薛梓林很是后悔当初没好好学历史,别说不了解古代日常了,连现在身处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稀里糊涂的。她只是模糊地知道,现在貌似是华国历史上一个非常混乱的时期,连统一的王朝都木有,典型的小乱世一个!联想到老妈子跟她讲的百姓日常,还真是悲苦,看来这物资匮乏得不是一点点啊……
她扶着额角叹气,身处乱世,本就朝不保夕,现在还没摸清楚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估计也只能先靠着抱大腿来讨生活了。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今日待金主来了,可得好生哄着。
至于那个专门来陪她的兰芯儿,求上天保佑她是一个乖巧伶俐、心灵手巧的善良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