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天下汇通钱庄之时,袁朗停下脚步,扯了个谎,“村长叔,您稍等我片刻,我去兑些银两,一会儿也好打点上下!”
卫长河连连点头,“是该如此,你去,我等着你!”
“行!”袁朗跨步走了进去,柜台后的掌柜与几个小二见他进来,虽然穿戴朴素,却规整干净,整个人看着气度不凡,连忙笑着站起身主动招呼,“客人是支银还是兑换啊?”
“兑换!”袁朗借着高至胸口柜台遮掩,从空间掏出三根均是10两重的金条,利用指力把上面的字去掉,随后放在柜台上,冷声开口,“全部兑换成银票!”
“好嘞!您稍等!”
掌柜恭敬地双手接过金条,待称重确定后,笑着看向他,“客人,一共30两金,兑换银两需手续费,十两金50文,30两金总共150文,到手299两余850文钱,可否兑换?”
袁朗点头,“换吧!我给你150文,你给我300两银票便可!”
说罢,他再次借着掩饰,从空间取出钱,放在柜台上,掌柜连忙上手点数,待数清楚,抬头看向袁朗,“正好150文,您稍等!”
他转身进到里间,片刻之后,便拿着三张银票出来,笑着双手递到袁朗面前,“客人您收好!”
“谢谢掌柜!”袁朗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装作无意道,“陈镖头说天下汇通的掌柜通透,果然不假!”
说话间,他抬头看向神色微变,对他又多了几分恭敬的掌柜,把银票揣进怀里,与那卖老虎得来的九百两放在一处,向掌柜拱了拱手,转身大步出了钱庄。
待人彻底离开,掌柜看向几个小二,郑重道,“以后这位客官再来,千万别怠慢了!”
“知道了王掌柜!”小二点头纷纷应声,其中一人忍不住询问,“掌柜的,那人虽然看着气度不凡,但他那穿着,看着就……”
“闭嘴!”王掌柜猛然转头,眼神如刀子般射向他,“你个蠢货!什么时候学的只敬罗衣不敬人了?
咱们汇通天下要是都像你如此狗眼看人低,能做到大燕第一钱庄的位置?
你再看看陈镖头平时穿着如何?虽说不差,但比起商贾之家,那完全都是不够看的。
可这边城,但凡有些门路的人,谁不知道,他是京里面儿的贵人?
而且,我告诉你,别说那人身份不凡,就算是个要饭的进来,只要他的钱财不是不义之财,你们也需得给我好好供着,我们是求财,不是装蒜当大爷的?明没明白?”
那小二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犯了大忌,连忙认错,“是,是,小的知错!以后定会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绝不再犯!”
“明白就好!”掌柜见他态度诚恳,怒气减了几分,说话语气也软和了下来,“再说那人敢提陈镖头,就算不是密友,也必定认识,咱们卖他个好,以后,说不定还能给钱庄带来惊喜!”
小二连忙上前两步,看着他一脸讨好地拍马屁,“还是掌柜您高瞻远瞩!”
“狗样子!”掌柜笑骂着瞪了他一眼,转身背着手,晃着有些肥硕的身材进了里间。
再说袁朗,出了门就跟着村长直奔衙门。
到了门口,两人上前向眼睛长天上的衙役恭敬地拱了拱手,说出来意,待他通报之后,便跟着进了里面,去到主管此事的主簿办公之地。
见人进来,其中一个精瘦中年汉子放下手中毛笔,一脸傲慢地看着他们,“所来何事?”
袁朗连忙表明来意,主簿闻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规矩可都明白?”
“回大人,已与他说清楚了!”村长连忙点头。
“那好!先把要买的田地选了!”
主簿与身旁两名小吏使了眼色,二人漫不经心地上前打开桌上的其中一个匣子,“买哪处田地?”
“莽山村!”
小吏拿着册子的手瞬间定住,连忙看向面色僵住的主簿,又转头看向他,“小兄弟姓甚名谁?”
袁朗假意没有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恭恭敬敬道,“小子袁朗!”
主簿与两名小吏及那衙差神色巨变,纷纷迎了上来,一脸讨好地看着他憨笑,“哎呀!原来是袁兄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倒是让我等怠慢了你!”
袁朗心中一阵讽刺,脸上却诚惶诚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哪里哪里!主簿大人与各位差爷终日为民辛劳,袁朗哪敢打扰!”
主簿几人见他不仅没生气,反而如此谦卑,心中立生好感,从前多少托关系找人办事的,除了县令大人与驻城守军,没几个把他们放眼里,可这袁朗却从头到尾对他们毕恭毕敬,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怠慢人家。
于是,房中众人互相恭维片刻之后,主簿便叫上村长,几人一起研究了足足一刻钟,为袁朗选了两片连着的良田,一片60余亩,一片30多亩,随后麻利给他登记入册,盖上红戳,把官契办好,亲自递到他手中。
袁朗麻利数了八百两银票递过去,随即又拿出五十两银主动放到主簿桌前,“主簿大人,手续费您收好!”
主簿脸上一僵,看了袁朗片刻,见他一脸真诚,顿时乐开了花,连连点头,“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在下姓钱,单名一个贯字!如不嫌弃,私下可叫声兄长。”
袁朗嘴角忍不住抽搐数下,“行,钱贯大哥!”
“诶!”钱贯笑眯了眼,随即道,“不是还要买地建房吗?还有你刚买的良田,这需得丈量,打上记号,干脆今日就一道办了,免得再耽误你时间!”
袁朗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确又装起一副替人着想的样子,“这……不太好吧!都已过午时,官爷们这一去一来,天都黑了……”
主簿大人笑着摆手,“没事没事!这不有马车吗?王武,去,让刘捕头带上几个兄弟,你们陪村长和袁兄弟走一趟,回来主簿请你们喝酒!”
“是!”叫王武的小吏快步出了房门,片刻后,就带着五人进来,袁朗定睛一看,嘴角勾起笑意,这不是每日去收租的那几个官差吗?
那打头之人,同样也看到了他,两人相视而笑,袁朗主动打了招呼,刘捕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几人嘘寒问暖一番之后,便一起出了先县衙,只是,来时是两人步行,去时,却是五名衙役骑着高头大马打头,一挂马车跟在后面。
途径肉铺,袁朗下车找了王屠夫,让他明日下午,再给他送双倍的货到莽山村。
而后,一行人到了码头,接上正好收摊的宋子安与卫云,并告诉林泽,明日他们有事,歇业一天,若有熟人来问,帮忙转达一下,随后就在他的错愕之中,匆匆离开了码头。
袁朗这边事事顺利,林家那边确是焦头烂额,出去找林大壮的人,还未寻到他的踪迹,林有财两口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随后他们又安慰自己,就算明日儿子不回来,只要家族人与姓卫那边的人帮忙,他们也不必担忧,再说,族长不是说了吗?会让他的百长女婿安排人手解决袁朗和宋子安。既然如此,还怕他们作甚!?
想到这些,两口子又平静下来,耐心等待着明日的一场大戏,殊不知,那位百长大人,他们族长是见都没见着。
而村里的林卫两家之人,闲着没事儿干的,此时又聚在了八卦之地——村口杏树下,激烈讨论着宋子安与袁朗明日要倒大霉之事。
那副幸灾乐祸的脸嘴 ,看得过路的秦婶子和丽阿婆直皱眉,忍不住开口怼了起来。
“一个个嘴咋那么贱呢?人子安和袁朗,到底是刨你们祖坟了,还是杀你们父母了?就见不得两孩子好?”
丽阿婆拉了她一把,“都是些心肝儿又烂又黑的牲口,和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平白掉价!”
王淑英一脸愤恨地指着两人大骂,“两个老虔婆,你们指桑骂槐地骂谁呢?”
秦婶子瞪了她一眼,“哪个牲口答应我的,我们就骂谁!”
王淑英怒气更甚,“你,你骂谁畜生呢?”
秦婶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不由嗤笑,“诶诶!这是你自个儿承认的,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