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个月过后,梁玉珍的肚子还没动静,六婶又开始发癫,她问儿媳妇怎么回事。
珍嫂子没好气怼她,叫她少管闲事,有本事自己去生。
六婶听到这句不得了,哭闹着说儿媳妇撺掇她去偷汉。
如果她老公还在,谁还不会生五个六个。
梁玉珍骂婆婆说,你有本事尽管去生,没男人晚上去偷几个。
六婶见儿媳妇这样的话也说出口,又看到儿子也在屋里,便又大哭大闹。
军杰听到自己媳妇越说越不像话,冲上去就给两拳。
梁玉珍心里特别委屈。
军杰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日子过得特别憋屈。没有人留意到他,结婚以后没曾笑过。
军伟却认为自从爸爸死后,他就没开心过。
因为母亲总看得他很紧,把生活的苦全部倾泄给他。
自从发现母亲躲在衣柜那个晚上后,军杰睡觉前总要打开衣柜看看。
有时夜里睡不着,他也起来装作无事打开瞧瞧,俯下身子探探床底看看。
梁玉珍说,你不要那么吓人好不好,我都走出那个阴影了。
军伟却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原因,不瞧瞧心里不踏实,心里莫名一阵慌。
梁玉珍意识到老公病了,一把抱他在怀里。
用自己身体去温暖他。
结婚三个月后,他们终于有了夫妻之实。
好不容易珍嫂子怀孕,本来是一家子高兴的事。
六婶却忙着炖中药汤给她喝,说喝了定会生儿子。
药汤时不时喝一下倒也没什么,但是六婶发癫到底,又去观音庙里求“观音送子”符,烧成灰冲水给儿媳妇喝。
梁玉珍忍无可忍,被逼反抗,六婶却说儿媳妇不知好歹,敢违抗观音菩萨的旨意。
看到母亲又跟媳妇吵架,军杰竟跑回房间里,自个儿躲在衣柜里。
梁玉珍最后生下儿子志强,她婆婆欢喜得到处跟相邻说,这多亏是她的功劳。
或许平凡人的日子都是吵吵闹闹的,梁玉珍说再跟婆婆一起住,她活不下去了。
军杰第一次违抗母亲意愿,自己去较远的地方盖了房子,一家三口搬过去。
他们房间很多东西都搬走,唯独那个衣柜他们不要。
好日子眼看就要开始,可是军杰却得了风寒,半个多月就死了。
临死前他笑着说:“我解脱了。”
对于军杰的死,有人说建房子动工时没挑对日子。
有人说是房子坐向不吉利,坐落的山太高,容易出寡妇。
只有珍嫂子知道,她老公是建房子时累出病的。
但六婶认为是儿媳妇克死的。军杰丧礼过后,便强行把志强带走。
梁玉珍心如死灰,晚上有男人爬上她的床,她满不在乎,她想这样作贱自己,感知自己还活着。
军伟冷眼看着楚楚可怜的嫂子,好几次想跟她说说话,但都被母亲阻挡。
母亲越阻挡,军伟越想靠近嫂子。
那会他还不知觉心底已萌发爱的嫩芽。
直到今天他狠狠打了一巴掌嫂子后,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用劲。
那是因为爱得深沉,爱得刻骨铭心。
他干脆躺在雪地上,抓一把雪放进嘴里,慢慢细嚼,感受冬日寒冷。
他眼里流出了泪水。
“这个年还让不让人过。”他对着远处雪山喊。
雪山回应着:“不让过,不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