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碧落泬寥,朝暾微显,纤凝飘纚。嘉兴阛闠处,商飙徐起,旌帜飖扬,素枫渐坠于地,通衢广陌,人头攒动,肩摩毂击,热闹非凡。近日,邦畿之中大多瀛倭匪盗尽捕斩首,此处黎民闻言皆喜极而泣,遂铺商于此,织桑以卖,积钱蓄谷。周围喧嚣沸腾,声音响彻通衢大道,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人和商贾。阛闠的另一道上,几辆马车辚辚作响,车轱辘滚滚而过,扬起了一阵尘土飞扬,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薄薄的尘雾,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马车和车上的乘客,一些小摊边上的老板看到这一幕后就露出笑面满盈的样子趁机兜售着自家的商品,高声叫卖着。
这些乘坐着华丽马车的商富们,耳边突然传来了小摊边老板那充满诱惑的叫卖声,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马车也随之安静地驻足,仿佛也被这份不同寻常的吸引力所牵引。商富们纷纷走下马车,被那独特的声音牵引着,走向小摊,想要一探究竟。他们中有些人是从遥远的异地而来,对嘉兴本土的商品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与好奇。当这些商品被摸在手中时,他们便能明显感觉到这些物件非同寻常,实为难得一见的稀奇玩意儿,眼中不禁闪烁起了兴奋与惊喜的光芒。
这些小摊铺边的老板拿出自己所做的商品时,看到坐在马车内的商富名贾对他手中的小玩意儿硬是一愣一愣的,就猜出了他们是从外地而来这里的。若是本地人不会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商品究竟是何物,“这位爷,你打算要我手中的布吗?”
“喂,这……此布条是你们本土的特色!?”这位面色黝黑,手臂的皮肤皲裂粗糙,一看就是多年从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商人,有点儿不相信商铺老板手中的布就是嘉兴本土的特色商品,于是大声呵斥道。
不过对于这位小摊边老板来说,自然是不能当面追问的,否则后果可想而知,定会惹祸上身,最后很可能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便跳过了问候,直接介绍自家的药斑布的工序以及原料运输地,使这位官富大人能够放下自己心中的芥蒂,希望以心平气和的态度示人,“当然啦,我手里的布可是货价名实的药斑布,在咱们这里叫浇花布,乃家织布中的上品,美观大方,实用耐用,常被用于制作被面、包袱布、妇女的围腰裙、头巾等生活用品。这种布料的主要材质是全棉、全手工纺织的布料,经过刻版、刮浆等多道印染工艺工序,常以靛蓝做染料印染而成,又以蓝、白两色相配,色调清新,图案淳朴,具有浓郁的江南地方特色,深受群众喜爱。嘿嘿嘿,这位官富大人,不瞒你说,咱们的这些布料均有东南地区多个产地提供原材料予本县城商业平民之手,随后进行加工印染,成品也就呈现于此。”
“你这布的质量果真这么好吗?”这位官富商人听完摊子老板这样介绍自家的布料,他深刻地明白:‘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伤人一语,利如刀割。吝之极,必生奢男;厚德之至,定产佳儿。不过佳,充饥则可;衣不过华,遮身则可。玉不琢,不成其器;君子不学,不成其德。分廉洁,止是小善;一点贪污,便是大恶。’的道理,可仍抱着怀疑的态度对其说道。
摊铺子的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官富大人,您听我说,咱家只是小本经营,全凭着诚信和良心来维持生计。如果您对我有丝毫的怀疑,我愿意当场立下铁状,要是我说的有半句假话,您就当着所有摊位上的人的面,把我的摊子砸个稀巴烂,我绝无半点怨言!”他的话语斩钉截铁,目光炯炯有神,紧盯着对方,对自己的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算了,但愿你没有说谎吧。”这位官富大人挥着手道:“你这一捆上好的药斑布需要多少银两?”
摊铺子老板掐指一算,说道:“咱家的浇花布0.08两/匹,一捆有5匹,总共需要0.08*5=0.4两/捆。”
这位官富商人看到摊铺老板斩钉截铁的样子:勉强说道:“这还能够接受……”
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女子,姿容昳丽,芳馨满体。她的五官清秀绝伦,眉毛细长而弯曲,宛如春日里初生的柳叶,轻轻拂过心田。眼眸深邃明亮,仿佛藏着星辰与大海,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鼻梁挺直而精致,为她的面容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唇色自然粉嫩,如同初绽的樱花,诱人想要一亲芳泽;而她的肤色,更是如同初雪般洁白无瑕,又带着淡淡的粉润,宛如晨曦中轻轻洒落的柔和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在这样的肤色映衬下,她的发型更显出众。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上,偶尔几缕碎发轻轻拂过面颊,更添几分妩媚与柔情。她轻轻挽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优雅与从容。
众人都被此女子绝美白皙的容貌所吸引,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前些日子,这街道上刚走了一个王翠翘,如今又来了一个“她”。
这位官富商人看到摊边的众人听着她的妻子看,不由得恼火上头,“你们看够了吗?还不干各自的活儿?!”
众人被官富商人这么一呵斥,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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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县衙。
书房内,床榻上放置一张未叠整齐的锦绣桑裘,两条尺寸有别的鹤氅皂绦凌乱的揉搓成一团,旁边的衣架上还挂着一件半敞着的直裰,地上随意丢弃着几双鞋袜,一只鞋倒扣着,另一只鞋则斜躺着,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