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看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以为是那小女孩的遭遇让她有些不舒服，就劝道：“说她不幸呢，遇到一个这么禽兽不如的爹，是挺不幸的。但是被王林昌救回来，以后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你看小乖，不是比她还惨？要不是我当初救了她，她就被人拿去换着吃了。”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小白夹了块萝卜在自己碗里，一边慢条斯理的吃，一边说道：“其实我小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白从来没对大鱼讲过她以前的事，大鱼也没问过。但是她现在开了个头，大鱼就顺口问了下去：“方便的话，说来听听。”

“我爹是个秀才，当初还算有些家产。后来入了闻香教，在教里也有些职位。”小白看了大鱼一眼，发现他对闻香教这个词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三岁那年饥荒，父亲就带着难民逃荒。被官府镇压，说是乱军，押去砍了头。我义父当时是教主徒弟，见我可怜，收为义女。”

“这情节，挺像偶像剧的。”大鱼咂吧了一下嘴巴，夹了块肉放碗里继续吃。

小白继续说：“义父慈悲，广收义子义女。共有三十六名义女，七十二名义子，我便是其中之一。”

“哦！”大鱼点了点头，道：“我们这边也有差不多规模的组织。”

“当真？”

“嗯，叫AKB48。我给你说，B站上她们视频贼多，粉丝大把......”

“你正经点。”小白白了他一眼，大鱼赶紧举手投降，道：“你继续说。”

“十二岁以后，我便在教中有了职务，人称仙狐圣女，四处游走。见些信徒教众，讲一讲我教典籍。对了，你知道闻香教的由来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

“教主当日曾见一巨鹰捕狐，一时心软，便从鹰爪下救了那狐狸。那狐狸口出人言，道自己原本是山中狐仙，修炼多年。今日命中有此一劫，幸得教主相救才幸免于难。又咬断自己狐尾相赠，并传授了种种异术。自此教主神通广大，身有异香，这才创立了本教。”

“这故事......”大鱼摇了摇头，“太平常，爽点不够，又不合逻辑。放网上迟早被网暴的自闭。不是，这东西有人信？”

“本教鼎盛时，教众多达数百万。”

“这玩意儿吧。”大鱼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实在要信这些东西的，你劝也劝不动。”

“前些年教主被朝廷捉拿，于狱中自尽。”小白装作在锅里捞菜，偷偷的打量大鱼的脸色，却又看不出半点异常，这能佩服自家庄主的神经大条，这种事居然无动于衷。于是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义父接任教主之后，去年于徐州起事，自称中兴福烈帝。不久就被朝廷大败，当场斩首。又广发通缉令，缉拿教中......”

“你悬赏多少？”大鱼很直接的就问了出来，吓了小白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说：“五百两。”

“也不怎么值钱嘛。”大鱼摇了摇头，朝小白笑了笑：“你放心，今年给你的年终奖肯定不止这个数。”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都被通缉了，怎么还敢在京城转悠，还去人市卖身葬父？你是不是脑子傻了讲义气，想卖了自己把你义父葬了。”

小白啐了一口，又解释说：“我平日里出面都是蒙了面纱，又易了容，倒不担心被看出来。义父身亡后，王好贤接任教主，带着我和几个教众在京城活动，想看看有没有甚么好处，顺便发展些有钱的信众。那日我去人市，也是教主吩咐。那些日子我们盘缠花光，想看能不能找到个有钱的雏儿.......”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又看了看大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件事在她心里埋藏了好久了，她一直不敢说。庄主这人和朝廷，魏阉都有打交道，关系也奇怪的很，合伙不像合伙，联盟不像联盟，说不来是个什么味道。生怕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有些为难，或者有些影响。

大鱼听了这些话，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低头吃了两口牛肉，忽然抬头对小白说了声：“谢谢。”

小白惊讶的问道：“谢我做甚？”

大鱼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你肯把这些话对我说，至少是把我当......当朋友，这个没问题吧？我还是那句话，以前你做了什么，我不管。和我.......我们山庄在一起之后，只要你遵纪守法，好好做事，我肯定不会卖了你，也不会亏待你。你把我当朋友，我也不能对不起你是吧？”

小白看着他，点了点头，又道：“只是我在京中时，还和教主他们有些纠缠，说不定他们要干些浑事出来。”

“他在京城能比老魏还厉害？”大鱼不屑的敲了敲桌子，“过几天我就要找人去京城修电站，老魏欠我人情，让他帮我处理了就是。”

小白犹犹豫豫的道：“就怕有些闲话。”

“怕啥。”大鱼给她出了个主意：“过几天你去一趟韩国，回来保准谁都把你认不出来，亚洲三大邪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

“对了，你以前当圣女的时候杀过人没有？”

“这倒是没有。”

“骗过钱？”

“骗字好难听。”

“那有没有色诱过......唉呀。”

“庄主你好生无聊。我在你电脑里看见一个叫做学习资料的文件夹，原来你是这种人。”

“额，我们换个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