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去给安沐沐预报名时,居然没报上。
晚上回来,两口子为这事商量了半天,安建渠也很郁闷。
“要不,还是拎点东西再去试一试吧!”李琼不甘心,“听说新换上来这位韩校长的风格虽然偏硬,但媳妇却是个好说话的,妹妹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找校长不行,多磨磨他媳妇说不定就成了呢。”
安建渠为难,“怎么去?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拎东西上门?他敢收吗?会收吗?”
他倒也没说错,李琼沉默。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筹莫展。
但是,为了孩子,事还是要做的。
李琼选了个天色刚刚暗下来的傍晚,用报纸包了两大瓶自己亲手做的杨梅果酒,又用绳子绑好,牵了安沐沐,敲开了新上任的韩校长家门。
就安沐沐来说,她其实是非常、特别、十分、无比......不愿去的。虽然她很热爱学习,也非常珍惜穿越后得到的重新系统学习文化知识的机会,但,老天,她矮小而又童稚的外表里,到底住着的是个成熟、知性的成年灵魂啊!她没上过、渴望上大学,不等于她需要从头学“阿白拆呆”啊!
一想到自己需要和一群甚至还流着鼻涕的孩子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从铅笔字开始学写字,从拼音字母开始学知识,安沐沐真是无比郁闷,甚至想炫一把初中知识,以便直接以“神童”身份跳级上高中。
当然,那都是不可能的。
为了自己和安家的安宁、恬静生活,她必须认清现实、接受现实,藏好自己那一点子因为多活了三十年而多出来的阅历,装傻扮痴,以当好一名合格的“八零后”为已任。
所以,尽管万般不情愿,安沐沐还是木着表情,假装一副什么都不懂的纯真儿童模样,冷眼看安妈端出阿谀而又僵硬的笑,不停给韩校长夫妇说好话,不停夸自家这个二女儿聪明爱读书,就差拍胸脯保证她入学就能为学校争光了。
安沐沐心里暗叫侥幸,幸好自己穿越而来,有智商和经历为安妈的这番话背书,否则,真难以想象万一入学后圆不了她的这番谎该怎么办。
可是,车轱辘话说了一圈又一圈,李琼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位韩校长仍是不为所动。
他一直以一副温和而坚定的态度,在李琼说累了的时候,向她解释政策,阐述负面影响,等李琼又开始新一轮恳求时,收声,直到她再次说累之后,又将同样的话重新说一遍。
安沐沐垂着头,不敢让人看见她脸上的难过和心疼。在她以往过过的岁月里,从没有谁为了她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还一遍又一遍,她很心疼安妈,有那么一瞬,甚至想拉着安妈走人,受这些鸟气干嘛?多上一年幼儿园大班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今年还是明年,她自有本事以优异的成绩让所有人对安家侧目,让安妈以她为傲。
不在乎早一年还是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