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建渠没回过神。
安沐沐睁大眼睛,继续涮这个敢把“傻”字和她联系起来的老爹,“你和妈妈加在一起,有了我和姐姐,不是一加一等于四吗?”
李琼“扑哧”一声笑开。
安建渠的眼睛鼓起来了,声音略有些紧张地问:“妹妹,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沐沐心底暗叹一口气,这就是九十年代的直男么?还是说,他不认为六岁的孩子已经会说冷笑话了?
安建渠还想尝试,他蹲下身,直面安沐沐,两只手各竖起食指,逐个伸到她眼前,“你看啊,一,再加一个一,是多少?”他将“一”咬得特别重。
“11。”安沐沐誓要将老爹戏弄到底。
安建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安沐沐狂憋笑。
正在搅鸡蛋的李琼笑弯了腰,差点没把一碗鸡蛋液倒出来,她啐安建渠,说他活该。
“说个‘二’有那么难吗?”安建渠喃喃自语。
这下连安晶晶也笑了起来。
李琼笑着笑着眼就热了,她看着像是在发懵的安沐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略有些发哑地说:“妹妹呀,你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没关系,但你一定要知道,你是爸爸妈妈的亲闺女,没办法才......”
安建渠及时戳她,“哎,你给孩子说其他干嘛?她又不懂,传出去反惹出一堆麻烦。”
两口子止住了话题,转身一个洗菜,一个炒菜。
安沐沐大概明白了,虽然三十年后倡导的是“放开二胎政策好,生对儿女好养老”,但九十年代却是“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有那么一段时间计划生育控制得蛮严,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
如果没猜错的话,安沐沐相信自己“捡来的”传说就只是一个传说,不过是安爸安妈既想要二胎又怕罚款、开除公职而找的借口而已。
这种相信毫无理由和证据,但安沐沐就是信。血缘亲情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安爸安妈的基因,像磁铁的正负极,遇上了那一头,就是毫无缘由的喜欢和依恋。
安晶晶可能是肚子饿了,蹭到夫妇俩边上,东瞄瞄,西瞅瞅,两根手指夹起一个藕饼,冲爸妈一笑,准备开溜。
“哎,怎么不洗手就拿啊?快去洗手”李琼轻叱她。
安晶晶吐吐舌头,顺手将被她咬了一口的藕饼塞到安沐沐嘴里。
说来也奇怪,安沐沐穿越前是学医的,讲卫生的程度几近到了恨不得天天用酒精擦手的地步,别说吃别人吃过的食物,就算是别人只用手拿过的,她都绝不会允许入自己的口。可安晶晶递过来,她居然也就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地张口咬住了,不仅如此,还高高兴兴地用手拿住没吃完的那部分,将小身板往老式沙发内里一靠,舒舒服服地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藕饼。
看到电视里的鼹鼠被口香糖粘住时,她还笑得前俯后仰,笑完后想再吃藕饼,却发现已经被自己吃完了,这才醒悟过来:我去!居然没洗手不说,还吃的是别人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