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帮苏沐沐将行李拎进房。
徐阿姨抹着眼睛像高兴那样呜呜两声,表面上看似是和苏沐沐打了招呼,实际上呢?天知道。
苏沐沐也没多少心思理睬她。徐阿姨是林母还在世时就来了的老阿姨,排资论辈,从来就没看得起过以医护身份“上位”的苏沐沐。以前为着林昊泽,两个女人多少还做点面子功夫,今儿个瞧徐阿姨的架式,应该是面子活都不想做了。随她吧,等林昊泽的丧事办完,她自个儿说走是最好的事,如果不提,就让林思年把她“请”走吧。
要不然的话,一个老寡妇,一个新寡妇,互不对盘,偏还要处在一起生活,多别扭啊。
苏沐沐如是想。
老冯将行李搬进客厅就告辞走了。
苏沐沐劳不动徐阿姨的大驾,也不想劳她大驾,自己将行李箱拖上二楼。滚轴轮“嗒嗒”辗过实木楼梯,划得徐阿姨心疼,想提醒苏沐沐应该拎上去,嘴都张开了,总算是及时想起现在的苏沐沐终已不是三个月前的身份,又悻悻地闭上,心想,等小林总回来再告状。
林思年是半夜两点多钟回来的。他轻手轻脚进门,经过苏沐沐的房间时,略停了停,正准备回自己房间,苏沐沐已经拉开了房门。
“还没睡?”林思年很惊讶,下车时他还特地看了看她的房间,没看见有灯光透出来,以为她早已经睡下了。
苏沐沐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孩,不,二十二岁,应该称之为男人了。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左手臂上的黑色袖章里,中间有个白色的“孝”字,林母去世时,苏沐沐曾经在林昊泽的手臂上见到过,据说那是他们老家直系子女给老人戴的袖章。看样子,林思年是以侄子身份替代儿子给林昊泽戴孝。
他面色平静,除了眼睛红得异常明显,以及嗓音嘶哑之外,看不出其他太多异常。
“嗯,”苏沐沐扯出一个笑意,问林思年,“顺利吗?”
林思年怔了怔,才想起他让老冯告诉苏沐沐他去处理农特产遇到的麻烦事了。
“追悼会明天上午九点半举行。”他低低地说。
这下轮到苏沐沐惊讶了,“不是说两天之后吗?”
林思年一哽,还没想好应对之词,苏沐沐又说:“其实,你就是想绕过我是吧?”
他有些狼狈。毕竟面前人是他大伯的妻子,他的大伯母,也是教养了他有近十年的人。
“‘他’的意思吗?”苏沐沐低声问。
“不是。”林思年本能否认。他想起林昊泽临去之前和他的那番长谈,他们说了很多事,关于事业,关于生活,关于感情,还有,关于她。
“我妈......她可能要来参加葬礼,本打算,不让你俩对上的。”林思年苦笑着说。
林思年的亲妈,林昊泽弟弟的媳妇?那个市侩又泼辣、还贪财的......嗯,现在是苏沐沐的妯娌的女人?
苏沐沐冒汗,擦!那还真得退下。